外边等着。再让晏皎然也过去一趟,我找他有事相商。”
晏永丰点点头。
陈平安说道:“让曹耕心和赵繇也来一趟。”
刑部赵繇,吏部曹耕心,两位年轻有为的侍郎,自然都是有资格列席小朝会议事的,只不过今天有事需要碰个头。御书房的小朝会,按例六部尚书在内的大九卿,还有小九卿,再加上六部侍郎,宗人府负责人,负责京畿治安的将军等,都可以参加,但不是一定需要次次列席,某些小朝会,一部尚书都可以“告假”缺席。
兵部吴王城当然也是官场红得发紫的朝廷新贵,再加上老尚书沈沉年纪太大了,被曹枰戏称一句是个“进气没出气多”的老家伙,所以左右两位兵部侍郎,负责与蛮荒那边对接具体军务的左侍郎徐梧,就直接在衙署里边打了个铺盖,而负责国内军务的吴王城便需要次次不落下,每天列席小朝会。
比如今天,徐梧就需要在衙署跟紫照晏氏的晏皎然,商议军机。
也不要觉得吴王城是沙场出身,就是什么大老粗,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活人。
大骊王朝这拨屈指可数的上柱国姓氏当中,翊州云在郡关氏,吏部老尚书关莹澈的嫡长玄孙关翳然,如今官位还低,只是户部清吏司郎中,距离参与小朝会,还有好几个台阶要跨上去。几个家族长辈,都是小九卿里边某个清水衙门的板凳官。
皇后余勉所在的上柱国家族,被朝野调侃为“马粪余氏”,没有京官,在大骊边军中却极有声望。
上柱国袁崇,字云水,相貌清癯,很有书卷气。洪州刺史袁正定的父亲。
上柱国曹桥,身量雄伟,是巡狩使曹枰的兄长,曹桥还是吏部侍郎曹耕心的父亲。
在大骊官场,一直有“袁曹不同路”的说法。
苏高山,曹枰在内,目前大骊王朝总计有六位武将获得巡狩使身份,在世的,只有四位。
上柱国身份可以世袭,巡狩使却不能。
传言大骊王朝目前存在着八幅升官图,其实就是或明或暗的八条升官路线了。
同样是上柱国姓氏的紫照晏氏,当代家主虽然是晏永丰,可真正管事的,还是幕后的晏皎然,整个大骊王朝,都由他负责调配、监察和决定大骊王朝所有的随军修士的升迁、贬谪。
只是可惜了那位寒素出身的大将军苏高山,大骊王朝首位获得巡狩使身份,战死沙场。
都说侍郎吴王城,身为洛王宋睦的心腹爱将,之所以能够一路破格拔擢至京城兵部,就在于他与苏巡狩,是一样的底层出身。大骊朝廷中枢,必须要有几位这样出身的砥柱人物。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一国朝廷亦是同理。
陈平安将沈老尚书搀扶起身,一路走出御书房,离着千步廊不算远,也不近就是了。
皇帝宋和临时事情,带着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去往别地。
作为落魄山最大的官迷,貂帽少女啧啧不已,这些就是宝瓶洲官帽子最大的一拨人了。
陈平安笑道:“版刻出书一事,聊得如何了?”
谢狗恼火道:“从老先生那边获悉,才晓得只要兜里有点钱就能自己刻书售卖,真没劲。”
陈平安一笑置之。
沈沉问道:“国师需不需要一身日常的官服?”
陈平安摇头道:“不用了,太别扭。还是跟崔国师一样。”
沈沉又问道:“不需要公服,大祀、庆典穿的朝服呢?”
陈平安笑着点头,“朝服肯定需要两套,怎么,这个钱也得我自掏腰包啊?”
沈沉笑道:“户部还不至于这么抠门。”
陈平安问道:“一直没问,国师的俸禄是多少?”
沈沉笑眯眯道:“若国师还是‘照旧’,就是一颗雪花钱。”
陈平安说道:“还不少。”
沈沉说道:“不是月俸,是年俸。”
陈平安笑道:“不算多。”
沈沉轻轻拍了拍年轻国师的手背,笑呵呵道:“我慢些走,还是能走的。”
拐杖的咄咄声,敲击在路面上边。
老人手中的那根藤杖细瘦,就显得格外劲峭。
陈平安松开手,给了后边吴王城一个眼色。
吴王城连忙代替国师搀扶老尚书,沈沉没有拒绝,嘴上却是不太领情,“吴侍郎就这么着急当尚书,与国师暗示我腐朽不堪,半截身子入土了?”
吴王城心细不假,可到底是嘴笨,不知如何作答。
沈沉笑道:“带兵打仗的,刀马不笨就行。国师,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平安说道:“方才在御书房,吴侍郎也就是慢了一步,争不过我。”吴王城真是里外不是人。
沈沉缓缓说道:“一般来说,造反,就两种情况,衙门外边的老百姓觉得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路上人吃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