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本以为你们龙象剑宗的剑修,是剑气长城的老底子,就能与浩然仙府的风气不同,结果倒好,一个鸟样。道友,道个屁的友,你邵云岩也有脸跟我互称道友,凭你与我都是玉璞境吗?”
“若是单相思也就罢了,分明是一桩两厢情愿的大好姻缘,邵大剑仙为何不肯珍惜?你又不是剑气长城的玉璞境,只能蹲在二掌柜酒铺的路边喝酒。浩然天下的玉璞境剑仙,不是挺金贵的,胆子还这么小?要我看啊,水经山那个痴情女子,摊上你这么个窝囊货色,真是可怜。”
“邵云岩,你祖籍真是北俱芦洲,不是那皑皑洲?仔细查阅过族谱吗?可别拜错祖宗……”
邵云岩使劲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装聋作哑。
宗主那边闹幺蛾子,不事先打招呼就擅自更换福地,邵云岩本就心情不佳,再加上老舟子这一大串戳心窝子的言语,邵云岩脸色铁青,看架势,一时半会儿还没完了。
还是齐廷济聪明,根本不见仙槎。
先前老舟子说了他几句,也就消停了。
董三更与那陈熙何等豪杰,都未能离开战场,就你全须全尾到了浩然天下,想必是齐宗主剑术最高的缘故?奇了怪哉,怎么还没有合道,不是十四境剑修,莫非是想要连破两境?
老舟子朝邵云岩摆摆手,“别杵这儿了,这趟登门,我就不是找你的,只管回去当你的薄情寡义负心汉。”
被齐廷济退出来挡灾的邵云岩,气得转身就御剑远去。至于老舟子到底找谁骂谁,管他屁事。
齐廷济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开始准备迁徙青霓福地一事。
此时山顶出现了一拨剑修,气势惊人。
仙槎抬头瞧了瞧,啧啧不已,好大阵仗。
吓唬我?当我吓大的?
邵云岩御剑去了凉棚那边,糟心不已,神色郁郁。
酡颜夫人以心声询问邵云岩:“他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扶摇洲创建下宗的时候再露面?”
邵云岩没好气说道:“没所谓。”
高爽,仙人境。郭渡,玉璞境剑修。他的道侣凌薰,却是一位蛮荒剑修,她同样是玉璞境。此次跟郭渡一起“做客”浩然天下,有那夫唱妇随的意味。金锆,玉璞境,出身太象街,家族祖辈与齐氏世代交好。女子剑修竹素,出身玄笏街,担任过齐家供奉,与那旧隐官一脉的剑修竹庵,是同族。黄陵,又是一位仙人境,好酒,佩剑“三窟”,极有来头。他与玉璞境剑修宣阳,各自拥有一座城外剑仙私宅,金刚坡和白毫庵。女子剑修梅龛,玉璞境。她那弟子,化名梅澹荡,道号震泽,蛮荒剑修,却是一位仙人境。两百余岁的时候,跻身仙人境。
九位供奉、客卿,不是仙人就是玉璞,皆是从死人堆里杀出个上五境的纯粹剑修。
所以说那拨加入龙象剑宗的百余个不记名弟子,若能留下练剑,福缘定然不差。
再加上齐廷济,陆芝,飞升境。邵云岩,酡颜夫人,玉璞境。
若是再有几位离开蛮荒的私剑,能够来到浩然天下这边?
酡颜夫人掩嘴笑道:“生什么闷气,也不晓得还嘴?”
邵云岩瞪眼道:“那换你去?”
酡颜夫人捧腹大笑,“不敢不敢。”
海上,老舟子啧啧称奇,“齐老宗主真是了不得,除了剑术稳居剑气长城第二,收买人心的本事也不弱。”
“难怪见也懒得见我一面,我这下子算是心无芥蒂了,毕竟我要是能有齐老剑仙一半的家底,但凡跟一个玉璞境废话半句,都算跌份。”
山顶这些剑修,如今也学会了浩然雅言,梅澹荡疑惑道:“师父,这家伙谁啊,说话够难听的。”
粪缸里泡大的么,嘴巴这么臭?
不都说浩然天下这边的炼气士,一个比一个长袖善舞、精明油滑吗?
梅龛曾经在家乡受过情伤,在战场积攒了足够战功,去过一趟浩然天下,游历了几年,之后才去的蛮荒天下。所以梅龛对这位大名鼎鼎的老舟子,可谓如雷贯耳,她以心声提醒道:“千万别跟他对话。”
高爽笑问道:“仙槎道友,久闻大名。”
“报上名号,境界。”仙槎一挑眉头,“若是同为玉璞境,我便斗胆与你随便聊几句,若是个高高在上的仙人,我便不配跟你说话。这个新鲜道理,是刚从齐老剑仙、你们宗主那边学来的。”
邵云岩长吁短叹,头疼不已。
一挥袖子,水雾朦胧,不让那些刚刚上山的本洲剑修听见这些言语。
高爽自报名号,却有意藏拙,只说自己是玉璞。他有些好奇,倒想看看,是怎么个随便聊。
仙槎思索一番,点头道:“听说过一些事迹,家境贫寒,出身低,却是少年时就当上了剑气长城的私剑,越境杀妖颇多,一路跻身的玉璞,再去蛮荒。”
高爽一时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