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姜朝眯了眯眸子,刚要张口,就被谢絮因拉住了。
一个满心都是孩子的母亲,往往比任何时候都要精明,她迅速反应过来,看向姜朝,压低了声音:“朝朝,乖朝朝,如果你现在和你爸唱反调,你知道的,你斗不过他。”
“但是,如果把罪全都推给沈铎,妈妈保证,绝对不会让他死怎么样?”
显然,沈铎也是这么想的。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姜朝,平静而淡漠地看向姜先海:“先生可以处罚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蛊惑少爷,少爷他心思单纯,根本不懂这些。”
“你!混账!”姜先海狠狠地踹了他一下,姜朝动了一下,便被谢絮因死死拉住,她眼底含着哀求看着姜朝:“妈妈求你了。”
姜先海也没想到谢絮因的反应会这么大,也知道姜朝还是不能动,况且,养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是放屁。
他只是恨铁不成钢!
那怕姜朝有姜词半分争气,都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也知道沈铎把一切事情都揽下来,其实是个台阶。
姜词眯了眯眸子,他对姜先海熟悉无比,姜先海现在心底在想些什么。
更知道今晚如果不是谢絮因,他早就把姜朝赶出门了,忽然有些自嘲,和姜先海不同,谢絮因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
他小时候不解,直白的询问,谢絮因却每次都说你已经有爸爸的疼爱了,妈妈就要多疼爱一点姜朝。
现在想来,这才是母子之间的血浓于水的联系。
果不其然,姜先海剥夺了沈鸣宇的农场主身份,把他和沈铎一齐调到最偏远的一块地,命令他们永远不许回来。
“今晚就给我滚!”
沈鸣宇抿了抿唇,看了眼姜词,可他没有分过来丝毫目光,反而是扶着姜先海坐下:“天色太晚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姜先海深吸一口气,看向谢絮因,却发现她抱着姜朝,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静下来后,心底闪过一丝愧疚。
他欠了谢絮因太多,甚至在谢絮因生产那天都没能去,等到孩子死了,看到谢絮因满脸疯态,才知悔恨。
“絮因,先休息吧。”
谢絮因过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姜朝看了眼姜词,眯了眯眸子。
是夜,姜先海起床想要喝口水,可没一想到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张淡漠的脸庞。
“姜朝!”姜先海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大怒。
可对面的姜朝,他那无恶不作的小儿子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冷漠而又寒意弥漫。
和记忆里,那个会一瘸一拐走向他,喊着爸爸为什么只喜欢哥哥,不喜欢我的软糯小团子,已经相去甚远。
姜先海下意识一顿。
姜朝淡淡道:“姜先海。”
刚平静下来的姜先海顿时大怒:“逆子!你叫我什么?”
姜朝却没理会他的怒火,只是转身:“记不记得,十九年前,为你找孩子的人叫沈鸣宇。”
姜先海一愣,他当然记得,当初沈鸣宇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姜朝的事情。
做完一切后,为了防止暴露,他便自愿来管理这片农场。
可是现在姜朝提起这个做什么呢?
可少年已经转身,只有疏离的声音不断在黑暗中起伏:“可是你不知道吧,沈鸣宇有个没结婚的女朋友,和妈妈同一天生产,只不过他的女朋友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儿子。”
“为什么我不知道?”姜先海睁大眼睛。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个没结婚的女朋友是你失踪的妹妹,被沈鸣宇囚禁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遗腹子,一生下来就带着先天性心脏病。”
轰的一声,外面响起了雷电的声音,闪电映照在姜先海的脸上,分外的惨白。
“沈鸣宇本想把他的孩子顶替上去,但也知道你不会要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
所以……沈鸣宇便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姜词,是沈鸣宇的孩子,而姜朝,才是大儿子。
姜朝早就发现了姜词和沈鸣宇之间的不对劲,一调查才发现沈鸣宇五年前便抵不住思念,去找了姜词,也就是那时起,姜词才开始要一步一步毁掉姜朝。
而刚才,沈铎还在,所以姜朝没忍心直接说出这些事情。
而面对姜先海,他就没那么怜悯了,“还不相信的话,就跟我来。”
姜先海脑子一片空白,听到姜朝的话,下意识地跟过去,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而外面正想起了声音。
“姜词,你必须帮帮爸爸,爸爸不想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这是沈鸣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