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午时三刻,一阵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男孩抬手遮挡,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雪白的衣衫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条,上系着镂空花鸟羊脂白玉。皎洁的手衬在脸颊,泼墨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镂空的玉冠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犹如一副风景秀丽的水墨画。
男孩见那人撑着脸颊,手肘靠在榻檐上休憩,光照在他的脸上,竟显的一点点星光,男孩看得入迷,竟不知他已经醒了。
沈文瑾醒来,见男孩盯着他看,忙询问道:“身体可无恙了?”
男孩回过神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文瑾有些不放心,抽出被男孩扯着的衣角,男孩说了声抱歉,沈文瑾让他躺好,又仔细为他把了下脉。
奇怪,竟丝毫查不出任何脉象,气息紊乱不说脉象全无,若不是还喘着气,怕是都觉得这是个死人。
沈文瑾放下他的手说道:“既是无碍,用过午膳后我讲你送回家中。”
闻言,男孩竟眼眶润湿,豆大的泪从脸上滑落,哽咽道:“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沈文瑾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说道:“即便如此,我浮玉山也是不养闲人的。”
这时,柳文沁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那你便收他为徒吧,你不是正好缺个随身伺候的徒弟吗?”
沈文瑾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顺口回道:“你不也正缺个随身伺候的徒弟吗?你为何不收他为徒?”
柳文沁将端来的吃食放在圆桌上,将男孩扶起坐下说道:“师兄这是打趣我呢?你向来是知道的,我净灵峰只收女弟子,何曾破过规矩收男弟子了?”
沈文瑾看着坐在圆凳上狼吞虎咽的男孩,真真叫他开不了口撵人,无奈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就让他拜入我门下吧。”
正吃得兴起的男孩听到这话被噎住了,用力拍打着胸脯,柳文沁见状连忙给他倒了杯茶水,旋即又到了另一杯,用茶盖盖住。
男孩猛喝一口,咽下去之后,抬头问柳文沁:“这是什么意思?”
柳文沁拍拍他后背道:“傻小子,还不快拜见师尊!”
男孩听完转身咚咚两声跪下,柳文沁将茶水给他,男孩卑躬:“弟子拜见师尊!”
沈文瑾接过他递来的茶水,用茶盖拨开漂浮的龙舌尖茶叶,优雅地喝了一口,随后将茶盖盖好放在榻边的小方桌上道:“如今你就是我门下二十六弟子。”
“对了,你叫什么?”沈文瑾问道。
“回师尊,弟子无名无姓。”男孩抬头答。
“为师替你取一个。何言雨霖潇湘处,玄冥关外漾清流。如此就叫言玄吧!”沈文瑾对着手心敲打着扇子。
言玄嗑了一个头:“言玄叩谢师尊!”
沈文瑾正襟危坐道:“你且听好,凡入我门下弟子,一不得涂害生灵、二不得为非作歹、三不得肆意妄为、四不得作出任何有损浮玉山名誉之事。你可做到?”
言玄俯首:“弟子能做到。”
沈文瑾起身,待他吃完去了清浅峰。来到竹舍里,沈文瑾唤来弟子千帆,吩咐让他带着言玄住进竹舍西边的房间,将一应用品备好。
沈文瑾有些累了,念叨着晓星镇的事夜间再去吧。实在受不了,侧躺着枕着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