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藏着可怕的真相,埋葬在层层迷雾所笼罩的历史之中。
所谓的天才……
地位居然那么高……
上京会试,把人打废,是在打主考官的脸。
较真的话,无视科举的规矩,更是在抽打大乾王朝的颜面,彻彻底底的轻慢,倨傲。
即使如此。
景武帝依旧钦点这位天才为当科状元。
方鸿沉吟,摇了摇头:“这可是一位武道王朝的皇帝,还有朝中百官,竟然会允许一个目无法纪,践踏大乾律的人当上状元郎……”
“此人姓甚名谁?”
“老张的传记里面没有写啊。”
方鸿翻了几页,找不到姓名,书里面语焉不详。
倒也没关系。
景武年间的武道状元郎,等他去了苍州府,上京城,总能打听到。
先天境界寿两百。
想必,那个状元郎尚且活在人世啊。
方鸿拍了拍张大田胳膊:“这桩恩怨事,我接了。”
随后。
翻到下一页。
方鸿又肃然起敬:“原来,你不是没办法重修武道……先天第二境的底子还在,治好伤,修养个几年,便可以孕育气血,衍生内息,炼化真气,重返先天境界,并非没有可能!”
“为了开创印刷术!!”
“你放弃重修武道!!”
张大田想的很简单……武力弱,无所谓,以前先天境界的灵性还在,这就足够了。
虽沦为武道废人。
迎来新生,开创新篇,再没有后顾之忧。
“因为……武道有成,入魔就不是丧命,而是化身为邪魔。”
“还有……你印书之时,自知快要死了,再也撑不住,我要帮忙,慌忙拒绝。”
张大田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事情。
在他看来,方鸿还是后天三层的境界。
若他入魔,方鸿岂能生还?
没了这层顾虑。
没了后顾之忧。
他才能安心,慨然印书赴死。
“这,这。”
方鸿说不出话来。
世道危险……混乱……生死无常。
万般皆下品,唯有武道高!
这样的世界,张大田弃武,放弃了只要重修,耗费几年,就能够拥有的先天境界。
先天武人,是什么身份地位?
飞云郡县,百万人口,仅有一位先天初境陈立阳。
凭此……
可想而知……
弃武,短短两个字,蕴含着多么巨大的决心,毅力,信念,意志!
“原来如此。”
“我彻底明白了。”方鸿握着张大田的冰凉手掌,正色道:“爱卿,你这是死谏啊,我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听到了。”
实际上。
方鸿原本还费解,想不通……养生斋的时候,张大田多次邀请,又是以抄书人肩负伟大使命为由头,又说几千本书籍任意抄录,无偿翻阅,发出邀请,就为了把印刷术托付给他,然后死在他面前?
没错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
文臣死谏,御前而亡,直达天听。
方鸿恍然大悟,再无疑惑,继续翻页:“呃……飞云书院的院长张博武是你的长子!”
……
咣当!
仓库门开,寒风咆哮,携着石子灰尘吹进来。
门外面,立着个身影,是一位银发老者,脸上遍布皱纹,讪笑着,招呼着,举起手里拎着的红木饭盒……正是院长张博武。
张博武年近百岁,很孝顺,经常来送饭。
张博武见张大田躺在地上,瞬间愣住了。
又咣当一声,红木饭盒落地,摔得盒盖掀飞,洒出美味的菜肴,粒粒饱满的米饭,以及又香又浓的温热鸡汤。
“爹……”
张博武走了过来,颤颤巍巍,跌跌撞撞,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老爹……何苦啊,何至于此啊。”
他悲痛欲绝,捶胸嚎啕,满头银发都颤抖,苍老的脸颊上泣泪横流,双膝跪地往前挪蹭了一段距离。
到跟前。
小心翼翼抱起张大田。
像是儿时被父亲抱在怀里,张博武抱着老父,身体前倾,又靠后,慢悠悠摇晃起来:“孩儿来迟……孩儿不孝……孩儿实在不懂啊。”
见状,方鸿放下书,温声安慰了几句。
白发人送白发人。
他也是头一次见,不由动容,心生恻隐。
张博武似听不见,抱着老父,头也不抬,手指方鸿,痛哭流涕:“为何您就认定方鸿是传说中的天才……印字术传给方鸿不传我,也好,也好,但您的最后一面,孩儿没能见到啊。”
百善孝为先。
孝敬父母,乃世间最大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