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弈勉强扬起一道弧度,楚斐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三师伯是嫌他事太多了,然后烦他了。
少年抿了抿唇,低下头,带有歉意对着程凌弈轻语道:
“那,就不打扰三师伯了,我再自行去悟一悟好了。”
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程凌弈则是望着那背影,不但没松口气反倒叹息了一声。
少年好学明明是件好事,坏就坏在,偏偏问上了他,他平常连个门都懒得出的人,哪有那耐性一一回复那么多疑题,实在是对不住这好学的孩子啊。
“你呢?”
愧疚了一会,转问一旁站了有片刻的慕溯栖,只见他本是低垂的眼睑,听了他的话缓缓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瞳就那么看着他好一会才道:
“师叔,配剑,可会蛊惑人心?”
“哈?”
程凌弈毫不掩饰满脸问号,配剑怎么会蛊惑人心呢?况且,还是一把神剑,这玩意又不是妖邪之物?
“那你不妨说说看,这剑怎么个蛊惑法?”
问到这个,慕溯栖却欲言又止了。
他从回门之后起,发现了个怪事,只要一与这新配剑黎风共识,脑海总不自觉浮现出那日荒唐举止,被他视为黄粱一梦的场景,总能让他惊疑睁眼,难以凝神。
以往的配剑可没这种情况,唯独在找到了这把第一次就抗拒他,却又接受他的神剑“黎风”后,这种要命情形次次都有,都快给他一种自己将要入魔了的错觉。
他委婉问过他师尊该如何,所得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虽寻到“系铃人”了,但他仍旧不敢跟他师叔袒露一切,若说了,恐怕日后连见面都是难题。
若不说,久了会成心魔,再难入道。
程凌弈看不出慕溯栖在想什么,等了许久,得来的竟是句:
“无事了。”
“.......”
等了这么久,耍我是不是?你不要以为你是男主就能这么嚣张浪费别人时间!
程凌弈无语得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在慕溯栖眼中,还以为他又病犯了。
“师叔不是昨夜才挺过了病痛之时吗,现如今脸色苍白,可是有何不适?”
程凌弈瞟了面前慕溯栖一眼,那眼里的担忧和真切一点也不像假的。
也不再暗自绯腹,起身打算敷衍几句再下逐客令之时,一个腿软,扑在了慕溯栖怀里。
慕溯栖在他前倾一刻立即扶抱住,清冽的酒香便这么与他撞了个满怀。
“完犊子.........这都能困了.......”
慕溯栖将耳畔处细微的自喃听了个清楚。
本来只不过是腿坐久无力的事,谁料一跌到慕溯栖怀里,程凌弈本人顿时困得不行,甚至怀疑男主自身是不是有催眠效应?不然他怎么突然就犯困了。
“看来师叔昨夜被折腾得未休息好,既困了便好生歇息吧。”
慕溯栖的话语似有蛊惑之术,程凌弈一听眼皮便沉重得不行,没一会阖上,意识逐渐模糊。
慕溯栖将程凌弈打横抱起朝床走去,把人轻放在床上,体贴入微的还将被褥盖上。
慕溯栖坐在床头看着程凌弈睡颜有好一会,蓦然伸手帮其贴于脸颊一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并不由自主俯下身,在对方唇瓣上吮吸了片刻。
久违的触感让慕溯栖心弦起了阵阵涟漪,他开始不满足于仅仅这般了。
对方熟睡时唇瓣是微张,他便趁虚而入,把程凌弈吻得都快在睡梦中窒息了才恋恋不舍放过。
慕溯栖指腹轻抚着那被吻得殷红并略肿的唇瓣,眉眼流露的皆是款款深情,任谁看了都会深陷其中。
慕溯栖这次打算让它自行消肿,不再同以往那般因心虚而消除“痕迹”了。
并在程凌弈轻阖的眼睑上,轻飘飘落下一吻后才离去,他在去往冷泉的路上,眼神暗晦看着手中幻出的“黎风”。
回想起方才在床上的程凌弈,那似惑人的清冽酒香仍旧令他魂牵梦绕,心,早在第一眼初遇之时,就已乱了套。
色 谷欠 二字,果然吃人不吐骨头。
既然解不了铃,那便一直系着好似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