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安跟着嫣怡在途中时,遇到了个人不慎落水,依安张口想让嫣怡救一下,谁料嫣怡只是淡漠看了一眼并拉着她离开。
“你忘了阿娘告诉你什么?”
依安知道,她阿娘生气了,低头认错回应:“人命轻贱。”
“既是轻贱,那你又顾及别人性命做甚?”
依安便在剩下途中皆沉默不语,到达镇上,嫣怡轻车熟路带着依安到一府邸紧闭的大门前。
“我问你,若是片刻我要取你性命,你可有何怨言?”
嫣怡静静看着大门启唇,依安扬起小脸,笑得干净纯粹:
“依安是人,性命自是轻贱,阿娘既然要取,依安又怎会有怨言?若是还能让阿娘开心,依安便会心满意足了。”
嫣怡闻言,握着依安的手紧了紧,没给她眼神,似下定决心般施法推开大门,空无一人。
“等会你见到你亲生的爹,便别再唤我做‘娘’,免得脏了我身份。”
嫣怡语毕,自行放开依安的手走往前院,依安拉扯下眼睑轻轻“嗯”了声,自觉安静跟在嫣怡身后。
一到前院,入眼就是一堆尸山,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嫣怡却一愣,将依安丢在原处,立即跑到尸堆里疯狂扒着尸体看脸,依安被眼前这一幕骇人的景象吓得神经都有些恍惚了。
良久,嫣怡突然大笑,依安回神看去,她青雅的衣袖与白皙手部皆沾染上了旁人的血,她面前的尸体从衣着看,是名男子。
“哈哈哈!王弈泫,你作恶多端!做尽丧尽天良的事!如今报应来了吧?竟被别人屠了满门?!都是你罪有应得!哈哈哈!”
语气有着咬牙切齿和深深恨切之意,她眼冒火星,顺手抓起一旁落地的长剑又狠狠朝着那尸体刺了几剑。
“没让你死在我手中还当真是便宜你了!”
言完,将手中已有血迹的长剑用力摔在地上,似还不够解气的又给尸体来上几脚,那踢的力度都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细微声音。
“你爹既然死了,那你不如下去和他一起团聚吧。”
嫣怡面对依安时,是一副极其温柔神色,她的双手握住依安纤细脆弱的颈部,逐渐收紧力度,掐得依安满脸通红,一个劲猛咳,但依安就只是握紧自己的衣袖,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
嫣怡原先温柔的面部,那一刻变得哀伤不忍起来,眼眶一红,顿时有液体瞬间夺眶而出,她掐着依安脖子的手也不禁缓缓放轻了力度,颤抖收回,只见依安脖子有着深深的红印。
嫣怡一把将依安揽抱入怀中痛哭起来,哭时总在呢喃“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半晌,嫣怡许是哭够了,牵着依安离开了府邸,回到了原住所。
日子恢复如初,只是依安那种可笑认知嫣怡并不打算给从她脑海中除去,反而还根深蒂固,“浴火”确实是时不时发作,过程很痛苦,嫣怡次次都是用自己的血喂下去帮她压制,久了也不再见有继续“浴火”的现象了。
所幸三年里,嫣怡已经很少神经失常会伤到依安。
然而这日子在某日深夜被打破了,有人寻到此处,一干人等嘴里念叨着全是关于“朱雀之血”的事,屋外设了屏障,他们进不去,但这屏障也只是暂时之计,撑不了多久。
嫣怡早抱着依安从后门逃出,夜深露重,又无月色照路可顺利逃跑,嫣怡是朱雀之后,拥有上古神血,夜中之物自然能看得一清二楚,依安就不同,是个特殊体质的凡人。
喝了朱雀血却从未有要被同化的半分迹象,说来也是怪异。
跑到半路还是被发现,并已追上,原先是为防引起注意才不飞,现在此情此景下,嫣怡眼眸变得腥红,原先背脊无物,倏忽一双带火翅膀腾空出现,扇动着风与火飞到上空。
那些人也是有备而来,想必知道会逼她现出原身,其中有一人拿了把金色弓弩瞄准上空射去,嫣怡一声惨叫,并迅速坠落而下,下落期间死死抱住依安。
落地后滚了好几圈,嫣怡终于受不住松开了依安,幸好她无大碍,只是有点擦伤,然,嫣怡就没这么好了,被箭弩射中的地方正在极速侵蚀着她。
嫣怡用仅剩的力气和灵力,在依安周围设了个灵盾,把她安置在盾中,不管依安如何拍打哭闹,嫣怡只是温柔笑了笑,轻语道了最后一句话:
“若你能继续活着,便去替我行善吧......”
话音刚落,那群人也到达此处,嫣怡脸色一变,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悲愤鸟鸣,神火蓦然从她身上冒出袭卷众人和整片林子,自己则用已是朱雀身形筑成火墙将众人与依安隔绝。
依安终是哭累晕过去的,神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势凶猛,不但吞噬了林子,还将山下所有的镇也一并全吞了,哪怕天降大雨也无法扑灭一分,一时之间众生哀求痛哭,那景象宛如人间地狱,苦不堪言。
狂风刮过林子,将在盾中的依安刮滚到安全一处,这火势惊动到了三界,为首三位不得不连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