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弈没想到,才刚来到魔界外不久,就得处理这一档子事了。
“你先在这侯着,我去去就回。”
程凌弈拍了拍慕溯栖的肩,拿着一坛酒出了房门。
从客栈到街上,程凌弈是一路询问过来的,最后站在人群中,郁闷起来,怎么就这么快找不见人影了?
“大哥哥,你是在找依安吗?”
身后响起熟悉的童声,程凌弈蓦然转过去,果然是那个女童。
过往人群太多,程凌弈还是先将她带到一旁少人之处,半蹲看着她:
“你不久前在客栈说过,你已经没有亲人了,那现如今,你住在何处?”
“阿娘曾说,不能轻易跟旁人自报家门。”
程凌弈一愣,没料到这小姑娘还挺有防范意识。
“好,既然不能说,那能否给我再好好看看你抱的那只猫?”
语毕,才发觉她怀里空无一物,不解对上那清澈眼眸。
只见她摇了摇头,意思明确,不给看。
程凌弈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他是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看来今夜是注定无获所归了。
然后衣袂被人扯了扯,看去,依安仰着小脸望着他,诚恳道:
“大哥哥莫要不高兴,不是依安不想给大哥哥看阿晋,而是怕阿晋会伤到大哥哥,阿晋它很不喜欢别人抱它,所以大哥哥能否别不开心了?”
依安表情很是无辜和担忧,是真的怕他心情不好。
程凌弈听了她这般话语,莫名轻笑了一声,重新蹲下,将酒坛放置在一了旁,揉了揉她顶部绒毛,温声道:
“我怎会因为这点小事便不高兴呢?放心吧。”
“大哥哥不必哄依安,若真是消不了气,依安可以把性命交给大哥哥,只要大哥哥彻底高兴了就好。”
“.........”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心甘情愿把性命交给旁人,只为了让旁人高兴?这是一个孩子该说的话吗?
“谁教你这般自命轻贱的。”
程凌弈板起脸来,他觉得很有必要帮这孩子把这荒谬的思想给弄正去。
“人命本就轻贱啊......”
依安垂下脑袋嘀咕道,被程凌弈一字不差听了去,他真想扒开这小姑娘脑袋瓜里想得都是什么?
“本座屡次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命,还轮不到给旁人拿来寻乐。”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位玄衣华服的男子,依安听到声音,立即抬头,跑过去一把抱住那男子腰间。
然后,程凌弈看见那男子抓着依安后领拎起,将其放在他自己身旁,小姑娘全程没吭一声,宛如犯错了般,低着头不敢看人。
程凌弈不禁皱眉起来,这男子和依安是什么关系?
“阿晋,依安知错了,但你可否放这位大哥哥走啊?他对我没有恶意,相反,还待我很好。”
依安仍旧没抬头,拉着那男子衣袖扯了扯,闷声道,谁知,那男子不着痕迹地抽开了。
这细微举动,让程凌弈略微不满起来。
但他没忽略掉依安方才唤着男子“阿晋”,可“阿晋”不该是那只黑猫吗?
程凌弈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那男子,神色雍贵,还自带一种慵懒的贵气,像个富家公子,更像猫,若非那眼瞳是深棕色,他还真认为这男子就是那只黑猫化成的人形了。
“你怕不是忘了你曾说过的话?”
阿晋低眼看向身旁依安,语气懒懒散散,却不难听出那警告之意。
“依安没忘,人命轻贱.......可这大哥哥是真不一样.......”
依安声音很轻,不过还没说完就被禁了声。
程凌弈不爽看向那名唤“阿晋”的男子,严重怀疑依安自命轻贱的观念就是被这厮给灌输的。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没一字是衷听的。”
依安闻言,小嘴紧抿成一条直线,缓缓低下脑袋,不闹也不哭。
程凌弈看不下去了,这么乖巧一孩子,怎会受到这般对待?
程凌弈刚要和这人理论一番时,谁知:
“修士,念在你师侄帮过她一次的分上,本座不想与你开战,可以放你走,但你也不许再插手她的事,不然,本座不介意再多背负一条残害修士的罪行。”
阿晋言完,原是一双深褐的眼瞳,瞬间幻成蓝色的竖瞳。
他果然是那只黑色的猫妖!
程凌弈眼神一凛,正想将依安抱过来,那男子动作比他还快,吐出一团黑雾袭向程凌弈,接着一把拎着依安的后领,跃上屋檐,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程凌弈在黑雾里自然是能看清他方才气人的举动,奈何被黑雾缠身,不能将依安平安夺回。
施法将黑雾驱散后,程凌弈望着屋檐上最后一抹残影,咬牙骂了句:
“混蛋!”
程凌弈不甘心,飞身上屋,闭眼动用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