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进房间, 邰季东缓缓睁开眼睛,感觉有些气短胸闷。 他下意识搂过旁边的人按进怀里, 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输过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邰季东低头一看,发现宁念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嘴里呼出的都是热气。 他探了下宁念的额头,烫得惊人。邰季东立刻坐了起来,去拿床头的手机, 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应该是淋雨受凉导致的发烧。”家庭医生熟练地给宁念输液,“待会儿我给他开点药, 邰总让人喂他吃下去。” 邰季东沉沉嗯了一声,目光一直停留在宁念身上, 分都没分给医生一眼。 家庭医生看邰季东这副样子, 再想到上次过来别墅给邰季东处理伤口, 本来以为只是一时兴起,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这哪里是把人当玩物,分明就是上心了。家庭医生叹了口气,他看出邰季东心情不好, 没多说别的引邰季东不痛快,开了药就走了。 东对身后的保姆说:“把药拿去熬,熬好了端上来。”
“好的邰总。”保姆担忧地看了宁念一眼,拿着药下楼去了。邰季东一动不动坐在床边,他望着宁念的侧脸, 鬼使神差就握住了那双滚烫的双手。 宁念的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地虚弱, 在自然光下几乎跟床单融为一体。 邰季东伸手拨开宁念被汗浸湿的头发,喃喃道: “还真是没用,淋了场雨就发烧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死寂, 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邰季东区才想起早上有个会议, 他低头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念, 在电话里吩咐说:“会议让副总代开,这两天需要处理的文件发到我的邮箱,晚上的应酬也都推掉。”
“好的。”秘书迟疑了一下说:“邰总, 那您这几天都不来公司了吗?” 邰季东淡淡道:“回去前我会通知你。”
“好的,我明白了。”通话结束,邰季东收起手机, 转身时他看见宁念张了张干得起皮的嘴,似乎在说什么。 邰季东坐回床边,倾身过去听,在一阵落针可闻的寂静中, 听见宁念喊:“简哥 邰季东的脸色彻底沉到了谷底。他攥紧床单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宁念这声呢喃无疑击碎了两人昨晚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温情。 他在这里忙前忙后照顾宁念, 可是宁念心心念念只有那个死人。 邰季东一把捏住宁念的下巴,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叫我的名字。” 宁念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刚有挣扎的迹象就被邰季东扣紧了,咬牙切齿地说: 宁念不再挣扎了,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滴眼泪仿佛烫伤了邰季东的手,他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抽了回来。 邰季东有些自责,他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什么。宁念再怎么惦记姚博简,他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 以后能陪在宁念身边的人只有他,也只会是他。 宁念这一昏迷就是大半天,他醒来时, 邰季东正坐在床边处理着公司的文件。 听到动静,邰季东抬起头,他合上笔记本, 走到床边坐下,动作自然地探了下宁念的额头, “好多了没有?”混沌沌看着他,眼神像孩子般清澈懵懂, 纯净不掺杂任何杂质。 邰季东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姚博简。邰季东就安静地、冷漠地任由宁念注视着他, 镇定得有些过头。 果不其然,当宁念看清面前的人是邰季东后, 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只不过瞬息即逝, 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宁念沙哑着开口:“我怎么在这里?”邰季东没有发作, 俯身替宁念调整了下手背上的针头,宁念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 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邰季东坐到床边,“我不放心你。”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又听见邰季东说:宁念身体猛地一僵,后背爬上一股冷汗,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停了, 他不知道自己当着邰季东的面说了什么梦话,是不是把自己的计划给说漏嘴了。空气里无声无息染上了紧张,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宁念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因为紧张,宁念连声线都变得紧绷,“我说了什么?”邰季东脸上藏着很浅的轻蔑,听到这个回答,宁念瞬间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幸好只是喊了简哥的名字。宁念抿紧了苍白的嘴唇,邰季东嘴角的嘲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你不仅叫了他的名字,还哭了。” 宁念垂下眼睑,佯装出黯淡的表情, 配上他那张因为发烧而苍白的面庞, 看起来十分失落和悲伤,守信用。”邰季东本来以为宁念会说出什么令他作呕的恩爱画面, 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话,倒是被勾起了兴趣, “什么不守信用?”宁念声线有一丝颤抖,邰季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宁念这话让他心情莫名变得愉悦起来, 连宁念在睡梦中喊了姚博简的名字都懒得计较了。邰季东把宁念抱进怀里,“他不要你,我要。”
“你?”宁念心里冷笑,面上却是苦涩的笑容,“邰季东, 你杀了简哥。” 邰季东心口发窒,“我跟你解释过了, 姚博简的死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你的人追简哥,简哥就不会被车撞死。” 宁念声音里没有恨,只有深深的无力。
“那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