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爆炸了。火光冲天,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碎屑和残片横飞。现场顿时大乱,人们四处逃窜,唯独任镇站在原地, 眼前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刹那变成黑白,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车在此时赶到,消防人员立刻拿着水枪救火, 刺鼻的怪味弥漫开来, 乱哄哄的人群发出阵阵咳嗽声。过了一会儿,消防人员突然大喊一声,“这里有人!”任镇猛地被拨动神经,他踉踉跄跄走了过去, 着急地拨开人群,看向被抬出车里的人,正是井星洲。 井星洲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 身上昂贵的衣服被烧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已经血肉模糊, 让人不忍直视。那瞬间任镇像被子弹击中心脏, 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 他吃力地抱着孕肚跪在井星洲身边,用力拍打着他的脸, "井星洲?“ 井星洲毫无反应,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见。任镇手心全是汗,回头大喊道:“医生呢,医生! " 医护人员很快赶了过来,一边给井星洲测体征, 一边给他做胸外心脏按压。 任镇怔怔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没办法再思考任何东西。 他忍不住在脑海里发出质问,这个人是井星洲吗?井星洲怎么可能会这么虚弱躺在地上, 井星洲应该是那个恶劣的,强迫他怀上孩子
“爸爸.........”
身后忽然传来彤彤微弱的声音,任镇回过头, 发现彤彤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茫然又害怕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彤彤目光越过任镇的肩膀,看向正被医生抢救的井星洲, 眼里浮起一片水雾,“爸爸,并叔叔他怎么了?” 任镇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彤眼睛瞬间红了,任镇把彤彤拉到身边,呼吸粗重,“没有, 医生正在抢救。” 彤彤脸上充满害怕,蜷缩在任镇怀里, 身体抖得像筛子。 医护人员不停给并星洲做胸外心脏按压,不知道过了多久, 医生突然说: 任镇眉心重重一跳,抱着彤彤往救护车跑去。上车前,护士询问:任镇看着车里并星洲狼狈虚弱的脸,沉默片刻后说: “我是他家属。” 护士没继续问下去,让任镇和彤彤上车。洲短暂地苏醒了,他迷迷糊糊睁着眼睛, 目光没有焦点。 似乎是看见了任镇,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似乎在说什么。 任镇立刻凑了上去,“井星洲,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的手臂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任镇低头一看, 是井星洲的手。 任镇读懂了井星洲的意思,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井星洲嘶哑的嗓音微弱不可闻,“彤彤呢?”任镇声音沙哑:井星洲目光涣散,喃喃道:他艰难地努力转过头,看着任镇近在咫尺的脸, 有气无力地说: 来。”到了这种事情,井星洲还在关心他和孩子, 任镇不知道该说他执着还是疯魔了。 任镇深吸一口气,“你想让我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就给我挺着。” 并星洲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张了张嘴,“好,我答应你, 一定挺着,我还要.....还要陪着你把孩子生下来。” 任镇眼眶发酸,把头转开,彤彤正含着眼泪望着他们, 一张小脸煞白。 井星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招手,"形......彤彤嘴唇抖了抖,她慢慢靠近井星洲, 趴在床边小声说: 并星洲勉强撑着眼皮,抬手在彤彤脸上摸了一下。星洲在彤彤面前从来都是精神奕奕的,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虚弱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彤彤嘴唇抖了抖,眼泪涌了出来, 她抓着井星洲的胳膊晃了晃,带着哭腔说:“井叔叔, 你答应我......”井星洲还没来得及说话,瞳孔忽然放大, 手从彤彤脸颊滑落在担架床上。 旁边突然插进医生的声音,“病人心跳减弱了, 快点进行心肺复苏!” 彤彤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她被吓坏了, 以为再也见不到井星洲,脱口而出哭喊:“爹地,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掉!”井星洲混沌的目光有了一丝清明, 他似乎想要看彤彤一眼,可是最后没有成功。
”...用别(在并井星洲身上,泣不成声, “爹地你不要死,我原谅你了,以后我再也不讨厌你了。” 后面这句话并星洲听不见了,他已经陷入昏迷, 情况非常紧急。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并星洲被转移到推床上, 医护人员推着他往手术室去。 任镇跟着推车小跑,彤彤也努力地跑着, 小脸上满是眼泪。 到了手术室门口,护士把他们拦在门外, “家属在外面等候。”
手术室的大门“轰”一声关上,彤彤骤然哭出了声, 抱紧任镇的脖子。 任镇闭上眼睛,心口像有把电锯在钻,他用力抱紧彤彤, 仿佛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人互相依靠。 走廊里死寂一片,任镇牵着彤彤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 空洞地望着手术室上方三个刺眼的红字。 井星洲恶劣的、高兴的、失落的、 委屈的表情还烙印在任镇眼前, 像魔障般怎么都抹灭不去。彤彤眼角挂着泪痕,小声说:“爸爸, 爹地会死吗?” 757350363 任镇努力平复心绪,低头看向彤彤,“不会的。”彤彤眨了眨眼睛,有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任镇抚摸着彤彤的脸,“不许这么说,跟你没关系。”如果真的要怪,就怪他同意让井星洲去救彤彤。如果不是他,并星洲现在也不会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这几次事故,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