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面,任镇坐在长椅上, 盯着衣服上溅的血点出神。 他手里仿佛还残留着手术刀的冰凉触感, 井星洲失血过多晕倒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 走廊尽头响起脚步声,任越来到任镇面前, 看了眼亮着红灯的急救室。 任越沉声道:“怎么回事?那小子找到这里了?”任镇面色凝重,“手术刚进行一半,他就冲进来了。”任越从鼻子里哼了口气,“这小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本来按他们的预计,井星洲找到这里至少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到那时任镇早就做完了手术,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没想到井星洲居然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任越往任镇旁边一坐, “他怎么会猜到你在邱天闻的医院做手术?” 任镇也不清楚, 也许是井星洲回国那会儿调查他时发现的, 毕竟并星洲调查得那么彻底,连苏清妍都没有放过, 调查个医院也不算什么。任越目光落在任镇的衣服上, 他手上和病号服都沾了血,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 镇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感叹, “这小子还真他妈豁得出去。” 当初为了让宋海言心软,任镇让歹徒往他腰上捅了一刀, 井星洲比他还狠,居然直接往胸口下手。 看来并星洲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见任镇脸色难看,任越捏了捏他的肩膀,揶揄道:“怎么, 心软了?” 任镇摇头,声音低沉,“我只是不想手上沾人命。”尤其还是井星洲的命。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手术很成功, 井星洲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已经止住血了。 井星洲从急救室里被推了出来,他已经恢复清醒, 整个人失去了往常的意气风发,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 胸口那道刀疤缝了针,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井星洲眼神没有焦距,声音也嘶哑微弱,“你觉得还满意吗? ” 任镇胸腔翻涌着怒火,井星洲有气无力地说:“你说过,只要我死了, 就把孩子留下来。” 任镇胸膛剧烈起伏,他当时只是想让并星洲知难而退,而且这疯子居然还拉着他的手刺伤自己。见任镇不说话,并星洲虚弱地说:“如果你还觉得不够出气, 就再往我胸口上捅一刀。” 任镇闭了闭眼睛,并星洲喉结滚了滚,“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的决心。”任镇冷笑一声,“你真的想证明,大可以找条河去跳, 为什么偏偏死在我面前?” 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你不就是想我对你心软?“井星洲在任镇清明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破罐子破摔地说任镇冷冷盯着他,“你究竟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
“当然是因为你!”井星洲心头燃起一股焦虑, 情急之下不小心牵扯伤口,脸色瞬间失去颜色, 痛苦地倒回病床上,孩子,我大可以跟让宋雅雯生,想生几个生几个。”说到后面井星洲声音变得颤抖,
“我们的孩子?”任镇突然笑了起来,井星洲目光瞬间失去了光彩,哑声说:婚后我从来没碰过她,我也没有喜欢过她, 我跟你发誓。” 到后面井星洲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吃力,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 我怕你知道以后生我的气,再也不愿意原谅我,所以我才故意瞒着你。”任镇听着区话,心里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即便并星洲有自己的理由,任镇也无法原谅他的欺骗。井星洲玩弄他的感情,糟践他的自尊, 让他和彤彤骨肉分离,谁又能承受这样沉重的“喜欢? ”任镇冷冷地说:“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就会早点坦白实情,说来说去,你只是不想承担撒谎的后果。 1井星洲嘴唇抖了抖, 任镇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无法反驳, 他甚至连申辩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任镇说的全都是事实。镇忽然想到什么,自嘲一笑,“不过也是,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你也不会回来找我, 恐怕现在还在国外跟你那些莺莺燕逢场作戏吧?”井星洲心头一阵阵钝痛,他的头越垂越低, 重得抬不起来。 久久,井星洲低声说:“我承认, 一开始我是因为彤彤回来的,但我从来没放下过你, 我想要彤彤,也想要你。”即便任镇早就有心里准备,但任镇亲耳听到井星洲承认, 依旧感觉被闷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庆幸自己没有陷得太深,才不至于闹出太大的笑话。任镇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了眼井星洲胸口上的伤, 此刻感到深深的疲累,“井星洲,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我没那个心力,也没那个时间,等你的伤好了,就回国外去,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井星洲蓦然慌了,他伸手去抓住镇扑了个空,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慌急之下从病床上摔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随着井星洲痛苦的喘息声响起, 任镇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见医护人员紧张地围了过去, 把井星洲重新扶回病床上,他的伤口已经裂开, 鲜血顺着渗透纱布往下流。任镇没动,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并星洲脸上已经可以用心如死灰来形容,哭得像笑一样, “我不会放开你的。” 任镇没说话,并星洲又说:“我欠你的, 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但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你别伤害他........."任镇依旧沉默,经过这件事,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不是因为心软, 而是他不知道并星洲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这次井星洲敢拿刀捅伤自己, 下次指不定还会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