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灰烬,我也能重燃。
——序幕
艾德伦合拢眼眸,眼睫稍稍颤了颤。
她没死。
这很正常,从身份意义来说,她算是祁无诟本人的过去——祁无诟没死,她就死不了。
未来不灭,过去不死。
真痛苦。
她沉浸在深邃的海水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甚至有点怀念祁无诟冷漠的一巴掌。
[叮——恭喜开启【破釜沉舟】第二阶段:【无烬重燃】!]
艾德伦睁开眼,有点恍惚——她又看见了这间小阁楼。
……怎么还是这里?
但这次她看得仔细——一楼的全家福完全沾了灰,她用清水洗涤却不显得妖艳……不,是模糊不清。
有一个小女孩在两个成人的中央,嘴角笑咧了。
【你打算做什么?】大门轰然打开,艾德伦错愕地看向祁无诟面无表情而步履匆匆地往楼梯走去:“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但我真没想到我们中间会出一个叛徒……】
“那就得了。我们的目标需要转换。”祁无诟看向墙壁上挂的画框——实际上里面并非照片,而是一篇文章。
——《行行重行行》。
祁无诟仔仔细细地把羊皮纸拿出,规规整整地叠起,淡声道:“攘外必先安内。”
【那你在干什么?】
“它或许能有些意义,”祁无诟盯着羊皮卷半晌,终于笑出了声:“或许这能成为我沟通过去的钥匙呢?”
艾德伦张望着二楼。
实际上她好像并没有懂得二楼的含义——无非就是无皮人、父母对骂、和羊皮纸。
如今她相当于透明意识体,由于进入的不是同一扇门,她看得见祁无诟,但祁无诟看不见她。
艾德伦静静等待片刻,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嚎哭声……有点难听。
但她看向过去安慰自己的祁无诟,才惊觉她的神情有所慵懒——好像很不耐,经历了很多次。
艾德伦听见祁无诟冷淡的声音:
“你是白痴吗?这盘棋胜利者只会是我,三大势力管他的。”
【真的吗?你凭借什么这么自信?】
“凭我……恃宠而骄?”
艾德伦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类似于“您真行啊”的礼貌用语,就被一双手强行拉入一间黑暗密室中。
“……”脏话是个好东西。
白祁安有点心虚。
她没有进入【破釜沉舟】的第二阶段,反而看见了曾经在时空风暴中的自己。
她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白祁安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往对方背部一点:“真不好意思啊。”
她觉得自己能看见自己错愕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
她漫步在浪漫的花园,穿过金碧辉煌的大殿,望着盘旋的楼梯,才惊觉这系统在坑自己。
……为什么曾经要答应?白祁安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这确实很有意义。白祁安看着和她擦肩而过、却浑然不知的祁无诟,若有所思。
是因为【门】不一样?
白祁安很想惆怅地抽支烟,但她摸出打火机,却发现冰冷的铁质物品上犹有对方的温度。
她摩挲了片刻,走上前,把眼前的【全家福】点燃了。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不吉利的玩意儿出现在优美的大厅里,就是想让人烧了它。
何况,如若它是通往过去的钥匙呢?
◆
祁无诟蹙蹙眉,往角落一瞥,发现有一根傀儡戏断开了。
【又怎么了?】
“有人把【祁无诟】杀了,”祁无诟有些无奈地按按眉心,“这人可能还挺厉害,居然能把‘尖刀’杀了,实力……”
还是不如我。
【听着,祁,我觉得你那个傀儡不是尖刀,是螺丝刀的话还勉强让人理解,不然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
祁无诟:“……得了。让我们再等等吧……我的【皇后】看起来还不赖呢,想开点。”
【我劝你别玩这种国际象棋,费精力的很,还要选角色,真烦。】
祁无诟努力保持微笑:“刚开始不是你跑到【乐园】,要我搞这个的?”
【我是劝你玩五子棋或围棋,多好。】
啧。
“棋”这玩意儿分成两种,一种是国际象棋,另一种是黑白棋。
而显然,同时会两种棋的人并不多,能跑到祁无诟的棋局(黑白棋象棋都有的那种)也必然是个作死小能手……
那么,他是谁?
◆
“轰——”
又是雨夜。
有一个人在对她说些什么,但祁无诟已经听不清了。
她只能语无伦次地哭泣着:“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