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歌一怔。
他知道要拿回心魔剑必须要下到无间深渊去，他也在那五年里努力在无间深渊活了下来并实力大涨，他也想过在这次比赛中该编造个什么理由下去。
但是他没有想到漠北直接将他的封印解开。
他也没有想到这次让他下去的人不是那个伪君子义正言辞的沈清秋，而是对别人温柔对自己冷漠的萧瑾瑜，他现在的师尊。
洛冰歌有那么一种错觉，他觉得萧瑾瑜早已知道他是魔族。他甚至嫉恶如仇。仿佛之前的冷漠只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想法，而现在，只是因为共处多年而并不想直接杀了自己。
洛冰歌仿佛从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他好像从来都是那个失了记忆的天真孩童。
萧瑾瑜不忍再看，别过脸去。
“为，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是魔族，我就必须要下去？！”他眼神里竟然充斥着一种叫做惶恐的情绪，洛冰歌甚至大胆的想自己也可以不要那心魔剑，现在的就够了。
就……真的够了。
真的是放屁的若想成功必须经历一定的磨难，他洛冰河不经历也要成为人上人！
“你……就真的那么嫉恶如仇？我……我也不行？”
萧瑾瑜默了。
是啊，他现在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以后合并了两界，就算以后……
萧瑾瑜想到了原著中众人的种种下场。
就算以后他如此做了……可现在这是《渣反》，不是《狂傲》啊！
萧瑾瑜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这是却感觉身体正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控制，仿佛灵魂被抽离身体。
“交给我吧。”
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为什么在体内沉睡多年的萧瑾瑜本人突然出现，但殷九歌觉得这样做并非不可，只是他自身的意识却慢慢陷入沉睡。
“洛冰歌。”萧瑾瑜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他收回若缘对洛冰歌浅笑道。
洛冰歌看着眼前这人从未对他露出过的笑容，虽然有些欣喜，但更多的还是不安。
果不其然，那不安是真的：“本阁主问你，你可知晓灵兽？”
“自然……知晓。”
“雪狐？”
洛冰歌感觉自己好像窒息了一般。在那一世，自己虽说对那些后宫并未有多少真情，但也待她们不错。
其中便有一位劳什子族的小公主，好像是因为对那罕见的雪狐极其喜爱，想要有一件白狐皮裘，他便在无事的时候为其寻找雪狐。
说实话，那仿佛连一丝尘埃也不曾沾染的毛发洛冰河也属实喜爱，当然最喜爱的还是——当它们被血色渲染之时。
洛冰河不愧是魔尊，“为一人，屠一族，情真意切”的佳话也就此传了出来。
萧瑾瑜是前世之人！
这个消息就好像是灵力暴击一样轰地爆炸在洛冰歌的脑海里。他不想承认，可再别无其他的解释。
萧瑾瑜见洛冰河明白了，笑道：“说吧……”他看了眼那边被沈清秋一掌拍落的洛冰河，他们两人眼中的不可置信和绝望如出一辙。
“你是要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打成重伤再扔下去？”
“前世因……今生果吗？”洛冰歌最后只余苦笑。
两人本就离悬崖不远，萧瑾瑜将他半逼迫地退到了边缘。洛冰歌见这情形再无逆转的余地，下定决心转身一纵，同另一个自己一起摔落下去。
“萧瑾瑜！”洛冰歌喊到。
一回头，就能看见腾腾的魔气在那道沟壑中翻滚不息，万灵哀嚎，朝上方人界的裂缝伸出千双畸形的手臂，渴求新鲜的血肉。更深的地方，被不祥的黑雾和猩红的诡光遮挡。
洛冰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记住，我会回来的”？“此前种种，我定会让你百倍奉还”？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和那一抹苦涩一起埋在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