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晌午左右。
“我下飞机了。”江郁清拖着小行李箱, 微微蹙眉,“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打车。”
“你要注意多休息。”
他有一双艳丽的桃花眸子, 本该流转间风流多情,眼瞳却如一汪寒泉, 分明没有一丝杂质,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清冷。那张白玉雕成的小脸实在漂亮, 加上周身矜贵得气质,路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电话那边像是说了什么,江郁清敛眉一笑, 仿若冰雪初融,“好,最爱你。” 接机处,小姑娘时不时偷偷朝着西装革履的青年瞟去目光, 你推我搡地撺掇小姐妹去要联系方式。青年消瘦高挑,皮肤是那种不见天日的白, 眉眼清秀, 一双茶褐色的瞳孔温温柔柔地嵌着一汪清水, 发色都要比寻常人浅上一度
“这边!”青年眼睛一亮, 朝着不远处走来的小美人挥手。 江郁清撒开行李箱, 像个小炮弹似的扑进青年怀里, 小冰块瞬间化成小糖豆, 在青年身上依恋地蹭来蹭去。
“我好想你呀。”他扬起小脑瓜,软糯糯道。
“饿不饿?”青年熟稔地拉起他的行李箱, 揉揉他的脑袋瓜,“坐了这么久的飞机。” 江郁清抓着青年的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它已经很久没有吃糖了。”
“我看你是馋糖了才跑回国,” 青年挠了把他的痒痒肉,打趣道, “江大哥特意给我打过电话,要我监督你少吃糖。 1
“是想你才回来的!”江郁清躲开青年的手, 晃了晃呆毛,“户口本我偷出来了!”
“我们现在去结婚吗?“
像是在说在菜市场买颗大白菜一样简单似的。
“先不急。”青年眸中带着柔光, 牵着江郁清的手,“你也累了,先回家歇歇。
“可是.....”江郁清蹙眉,
“我们赶快结婚办理领养手续。”
“出了点意外,需要再等等。”青年叹了口气,两人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合法收养小木头, 双方都是世家,联姻不仅 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更关乎两个家族的强强联手。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复杂着呢。
“那就订婚呀。”江郁清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眯着眼睛被风吹得惬意。等了好一会儿旁边的人也没有出声。
他回头才发现青年正看着远处大屏幕上的花滑广告愣神, 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希希。”江郁清马上反应过来,捂住文希的眼睛, 软声道,“不要看,都过去了。”
“你已经活过来了,不要怕。” 他拍着文希的后背,一遍遍温声安抚着。 文希大口喘着气,皙白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眼尾红红的,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捧就碎。
“对,过去了....”他抓紧了江郁清的手, 从冰冷刺骨的回忆里挣脱出来, 阳光暖呼呼的, 他却只觉出一阵刺入骨髓的恶寒。他低头看着自己冰凉颤抖的手。真的过去了吗?两年前他用刀子割开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洒出来,鲜血模糊间看见男人 荒张地跑过来,似乎还在大吼着什么。只可惜他听不清啦。
秦暮白用手捂住他的脖子,却无济于事。弥留之际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滴在脸上, 灼人得很。 秦暮白也会为了他哭吗?文希笑了笑,是幻觉吧。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属于他的地方, 这个承载着他所有的荣耀与悲哀的冰场。 醒过来时,身上暖呼呼的, 鲜血流失的冰冷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他成了文家的独子,和他相同的名字, 却是截然不同的脸和人生。 原本的文希热爱极限运动,偷偷去完全 没有开发过的雪山找刺激, 结果落得个脑死亡的结局。忽然成了完全陌生的人, 正当他有些惶恐害怕时, 转头瞧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脑袋瓜。呆毛一翘一翘的。
面无表情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像只吃糠的小猪崽子似的。
虽然气质变了,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小雀。两人顿时两眼泪汪汪地抱在一起, 郁小雀还激动得糊了他一脸油。
“希希好点了吗?“文希忽然感觉有什么在往他嘴里戳, 回过神差点被水流呛得没气,“咳,我没事....... 够了够了.....”这才收回矿泉水。
“那就好呀。”他叹了口气,一脸忧心, "希希出院的太早了,你看我
“看你一年才勉强能走路, 还没一个一岁大小孩子走得利索吗?” 文希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擦干嘴角。江郁清不太服气地撅撅嘴,“明明是你急于求成, 我这是慢工出细活。”
“少乱用成语。"江郁清天生好像就手脚不利落,笨呼呼的。比他晚醒了一个月的文希都能抢着他的糖跑出老远 他却只能坐在地上无能狂怒。
还要忿忿的怪文希复建太快了。
“你要想好了。”文希声音忽然低了很多, 摸了把江郁清的头毛, 婚姻关系至少要三年后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