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去。”医生转身摆弄着器具,指着检查椅道,“把裤子脱了。”
郁小雀抓着姜晏的小指,一小团缩在男人身后,只露出一点蔫唧唧的呆毛。
早上出门前还炯炯有神支棱着。
他美滋滋地以为先生是要带他出去玩,还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衣服扔的满床都是。
心里的小雀兴奋地扑腾着翅膀。
哪想到下车后,看见这家熟悉的医院,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小金丝雀耷拉着脑袋,拽了拽姜宴的小指,心口说不出的酸涩。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家私立医院了,却一次比一次抗拒。
光着下半身,躺在检查椅上,岔着腿,被人像个器具似的摆弄检查。
又羞耻又害怕。
头次来的时候,郁小雀死活不肯上去,闹腾了好一会儿,抱着桌子腿不撒手,企图用耍赖混过去。
保镖也不敢动他,小心翼翼地无处下手。
但姜晏哪是他耍无赖就好使的人。
“撒泼是吧?”男人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神色不冷不淡的,倒也没有多生气。
只是像是看一只不听话的小宠物。
他随意踢了下郁小雀的屁股,这下没留劲,郁小雀只觉得尾椎骨都要断了。
疼得他直咬牙打颤。
“不想上去……”郁小雀使劲把自己缩成一团,带着颤音哀求道。
那时他还心里总还是对姜晏怀着侥幸。
他不敢信明明温声细语把他从垃圾桶里抱出来的男人,会变得这么快。
“不想上去?”姜晏俯视着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脚下的软东西哭得梨花带雨,像是被雨露打湿的小玫瑰,缠着几抹不自知的艳色。
郁小雀可怜兮兮地仰视着他,眸子里尽是仰慕与期盼。
仿佛他就是他唯一的神。
多好笑啊。
姜晏嗤笑了一声,明明亲手将小玫瑰拽下神坛的人就是他。
“哭什么呢?”他弯下身,捏着郁小雀的下巴,一点点细致地擦干他脸上挂着的泪水,“怪招人心疼的。”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
“他不撒手……”姜晏扔了手帕,站直了身,微微侧头,像是疑问道,“把他的胳膊打折了不就行了吗?”
保镖犹豫着不敢动。
郁小雀曲着膝盖,哭得直咳嗽,一点点把自己往桌子下面蹭。
“别怕。”姜晏安抚地对小软包子笑了笑,温声道,“总归是在医院,折了也能很快接上,不遭罪。”
郁小雀拼命摇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只一个劲地抽泣着。
小金丝雀哪能犟得过姜晏,他这人冷心冷肺的,就没对谁留过情。
除了多年前那人。
郁小雀到底还是耷拉着脱臼的两条胳膊上了检查椅,鼻涕眼泪哭得差点呛气。
两条腿被人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委屈巴巴地被冷冰冰的手套毫不留情的摆弄着。
身子雪白,又被按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郁小雀再是没了记忆,也是知羞的,圆润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喉咙里透出哀戚。
医生检查完了以后,姜晏也不给他穿上裤子,就让他这么躺在椅子上。
要把他最后一层脸面也狠狠扒下来。
“以后还想不想了?”男人语调清润,慢条斯理地把郁小雀吃进嘴里的那绺头发别在他耳后。
郁小雀扭过头,身上哪里都疼,一茬一茬地淌着眼泪。
看见姜晏反射性想往后退。
“嗯?”姜晏拉住他的头发,轻声问道,“哑巴了?”
郁小雀不得不对上姜晏的眼睛,他哆嗦着身子,抖着唇,小声道:“想……”
“乖。”姜晏拍拍他的脸蛋,笑盈盈道,“你要乖。”
“以后不许再任性了。”
明明是郁小雀一直熟悉的笑,可他躺在冰冷的检查椅上,看着那抹笑,只觉着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梁骨就蹿了上来。
“怎么了?”男人的话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郁小雀摸了摸额头,七月天愣是出了一头冷汗。
郁小雀摇摇头,乖巧地松开姜宴的手指,熟练地爬上检查椅。
不哭也不闹,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
只是那双小手把衣服下摆都攥得褶皱成一团。
姜晏忽的想起,郁小雀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把诊室掀翻了,撒泼耍赖的。
瞧瞧现在,乖乖软软的,多有规矩。
他不介意给听话的小宠一点甜头。
姜晏握住郁小雀颤抖的双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不怕,我陪你。”
小金丝雀眼睛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