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妍妍只是一句“他不会东张西望,也不会诋毁他人,人品比学识更重要”就将那些开口的人全部怼了回去。
欣喜瞬间充斥了全身,曹文仲想,默默的守护何尝不算好事?
少年的情爱来的快,来的急,也热烈,他注视着一旁执笔写字的心上人一时间看呆了。
柳妍妍发现了他的注视,柔柔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什么?”曹文仲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来,是什么意思?
少女娇憨的面容瞬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她多番打听着曹文仲的事情,想让曹文仲教她的心思不言而喻。
两个相互一见钟情的人在那天确认了关系,曹文仲更加努力,为了有出息,他做了很多的工作,甚至幻想攒钱开一家小店同柳妍妍过安稳的日子,那也是柳妍妍想要的生活。
日子过的轻快有充满了粘腻的情爱,他们私定终身,周身都是幸福的影子。
可是他们的爱情终究是见不得光的,纵使柳妍妍想要同他一起抛下一切私奔,可是曹文仲不愿意,他舍不得柳妍妍这般的灵动的少女随他吃苦,被生计折磨。
一拖再拖,他们的事情终究是被柳家夫妇知道了,他被暴打一顿后丢出了柳府。
柳妍妍被关进了闺房,他却无可奈何,连见一面爱人的身影都做不到,他开始消沉,终日坐在柳府墙外痴痴的等着。
突然有一天,药店老板不在卖给他药,他跑了全城所有的药房,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流言也开始风一般的传播起来,大街小巷都在传他想要攀枝富贵,对柳家小姐有不正当的心思,再没人将孩子送来找他教书,他的口碑一瞬间跌入谷底,也没了生计。
母亲的病没有药只能恶化,他被这双重打击逼得憔悴极了,哪里还有当初温和有礼的模样,他如同一只丧家的犬,被柳氏夫妇随意揉搓。
他想带着自己的母亲去临城看病抓药,可是他母亲的病已经恶化的难以控制,没了药很快就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也受不起一路上的颠簸。
那一刻他疯了,什么内心最后的坚持,什么读书人的骨节,他都不要了,他本就是老鼠,哪里配的上那文人的气节。
他跪在药店门口,哭着求药店的老板,求他卖给自己药,求他救救自己的母亲。
什么尊严,什么脸面,他早就没有了,他想要自己的母亲活下去,他只剩下这唯一的亲人了,他承受不起痛失亲人的代价。
药店老板本就接受了柳氏夫妇的指令,不给他药,可如今压上一条人命他哪里担待的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人口水几乎要将他们淹灭,老板到底还是要脸的人,只能抓了两幅递给了他。
他拿起药道谢都说不出口,拔腿就往家里跑。
他拿着的是他母亲的生命,是希望。
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固执的认为,只要吃了药,母亲的病就会停止恶化,就会一直陪着他。
可等他连滚带爬的回到家准备煎药时,他的母亲竟奇迹般的站在门口等着他,面色红润甚至涂上了自己藏了许久的胭脂,面色柔和温婉带着笑意。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那般风华的母亲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紧拽着两副药站在烈日下有些恍惚。
而见他回来了,女人笑着朝他招手,上前拉着他回去,话语间带着暖意催促着他“文仲,母亲许久都不曾给你做过饭了,尝尝好不好吃。”
这模样如同小时候一般,他调皮闯祸时被人追着躲回家中一般,母亲也是这样,站在家门口,柔柔的拿着手绢仔细的擦着他脸上的汗水和脏污,叫他吃饭。
可是温情曹文仲如今哪里感觉的到,很快他就从这反常里明白了什么,紧握着药的手都在抖,看着面前的饭菜,他更确定了,一向节俭的母亲将家里能用的食材都用上了。
心里隐约已经感知到了结果,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女人,他不忍拆穿难得的温情,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嘴中,眼泪顺势涌了出来,他却没敢发出声音。
因为母亲教过他的,教他食不言寝不语,他只能强忍着喉间的哭鸣。
女人见他吃下后,依旧挂着笑意坐了下来,而后又吃力的抱了抱自己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察觉“别哭,孩子,你尽力了,母亲知道你的性格。”
女人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用这轻轻的拥抱试图安慰着自己受尽磨难,苦命的孩子。
曹文仲大口的扒了口饭,拿着衣袖使劲的擦着眼睛。
自己拼命拦击那些流言,每日装模做样,到头来这一切自己的母亲原来都知道,她没有说话,擦了擦眼泪一口一口的吃着桌上的的西红柿炒蛋和煎dou腐,吃的认真,咽下去却有些困难,他使劲的吞咽,如同吞咽的是自己压在肚子里的苦楚一般,他将饭菜吃的一丝不剩。
女人只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看着被吃空的碟子柔声笑道,气息有些短,声音也有些飘渺“我就说嘛,我的厨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