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情义笃深,却比多数世人还要值得敬重。”
陈知言喝了一口酒,又将酒壶递给赵苏阳,道:“苏阳兄可知这穷奇还有另一记载,《后汉书·》中记录了十二位神明,其中便有穷奇,相传穷奇可以祛除蛊毒,是一头善兽,与《山海经》中所传可是大不相同。如今看来,这兽兄似是守护灵蛰子,倒与后汉书中的记载有几分贴切。今日是你我二人闯了它的领地,如此说来,倒真是咱俩理亏。”
赵苏阳无奈的笑笑,静默了半晌,道:“你的腿……到底是……”
陈知言哈哈一笑,道:“苏阳兄今日不做那你想说自然会说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亲和不少。”他见打个哈哈的功夫,赵苏阳脸上又开始浮现出爱说不说的表情,便忙道,“我告诉你便是。我是个弃子,小时候受了伤,就是这个样子了,所幸师父捡我回去,又做了这机关残肢供我使用,如今,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只是小时候长个比较麻烦,过不得些日子就要变成个跛子,如今身高已定,这腿也不用常换了。今日这一遭看来,到当真是塞翁失马。”
赵苏阳叹道:“我也是被师父收养的孩子,你我之幸便是都有个如父如母恩同再造的师父。”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之前我只是听师父讲过,百年前有位前辈精通机巧之术,能用玄铁木枝做人的肢体,还能令人行动如常,如今见了,当真有人有这本事,真是大开眼界。也不知尊师是否与那位前辈有何渊源。”
陈知言这回破天荒的没有接话,掏出烟袋锅子点上,闭着眼睛极为享受似的抽一口,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叹道:“饭后来一口,活到九十九。”
赵苏阳见他这样子,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闲扯了些其它,就各自和衣躺下休息了。此时夜色深沉,篝火在不远处时不时噼噼啪啪的爆一两个火花,赵苏阳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此刻觉得心里竟然是难得的平和安逸,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习武之人大都是天色刚亮,便即起身,赵苏阳醒来之时,见陈知言正在溪边洗脸,也似刚起身不久。二人草草吃了些干粮果腹,就又上路了。
天光大亮,二人行在乡野之间,此时已经时过中秋,天云高远,路边偶有果树,树上挂满了熟透的果实,田野间一片金黄,叫人看着悠然气爽。
二人时而赶路,时而缓步休息,赵苏阳心情大好,取下腰间素舒,吹了一曲小调,起初陈知言只是含笑听着,用烟袋锅子一下一下打着节拍,听到后来,似也觉得兴致使然跟着曲调吟唱起来,只听他唱道:“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赵苏阳的曲调配合着他低回婉转的唱和,也不知是曲和人声,还是人声协曲,竟说不上的和谐耐听。
途经昨日的祭祀场之后,这一路再无凶险,晚间又是一夜露宿,次日晌午,便到了陈知言预计的地点。那是一间修在断崖上的四方木屋,从外面看上去,就是四四方方一个奇怪方块,无门无窗。
陈知言指了指那四方木屋,道:“是此处了,劳烦苏阳兄帮我将存在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右腿,继续道,“这里面机扩精巧,我这腿是不行的,只能劳烦苏阳兄打个头阵。”
赵苏阳道:“我对墨家偃术可是半窍都不通啊。”
陈知言笑道:“苏阳兄为人磊落,先言明自己不通偃术机关,不怕我暗害于你吗?”
赵苏阳叹道:“自相识以来,你若存心害我,机会多的是,何苦如此大费周折?”
陈知言听了,忽然郑重的向赵苏阳行个礼,道:“多谢苏阳兄信任,此间机巧,倒不至于伤人害命,只是有些操作,须得受力平衡,毫厘偏差便会锁死,我自问这辈子恐怕是做不到如此精准之事,所以才要劳烦苏阳兄动手。”
赵苏阳见他突然正色,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但他此刻也懒得细想这人的心思,只是点头同意。
陈知言走到房角处,对着木屋的木条,由下至上数了个数,又由右至左数了个数,将这两个数交点的木条往里一按,便听见木屋里机扩声响,二人面前就裂开了一道门。二人一前一后进到木屋中。
这木屋从外看着,长宽均只有丈余,谁知进来才发现,原来从外面看到的只是一个露在地面的基顶,进来就看到屋子地上正中央一条通道蜿蜒向下,幽暗曲折,下面竟似是一个地宫,修在山腹之中。
“这怕修的是个墓吧?”赵苏阳划亮了火折子,往那洞口里张望下去,也不知这通道到底有多深,他一望之下,只见到前方幽黑一片。
陈知言笑道:“这倒还真不是,只是门派先祖修的一处地库,用于陈列一些收藏之物,其中的机巧也是祖祖辈辈逐渐完善的。”他顿了一顿,又继续道,“若是个墓倒也是妙得紧,那你我便是同穴有所望,他生缘更期。”这诗句本来是“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到了陈知言这里反倒被他改成了另外的意思。
赵苏阳听了,“呸”了一声,道:“晦气晦气,要死你自己死远一点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