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是可以从基层开始,将敌人的骸骨当做阶梯,脚下带起粘稠的血液,坐上这把象征力量的王座;也可以与生俱来,带着强大的力量,自罪恶中诞生。
现任魔王属于后者,他不曾经历过血腥的争夺,不明白这份力量所含的意义,从有意识开始他就坐在空旷的城堡里,访客只有来传达工作的信鸽,与讨伐他的勇者。
当第一个勇者推开城堡的大门时,他站在大厅中央手拿一把剑。
他们之间没有对话,魔王来不及和对方打招呼,勇者的剑已出鞘,直指他的咽喉。
魔王本能地举起剑刺穿勇者的心脏,直到还带有体温的鲜血顺着剑刃流到手上,他才反应过来。
他很伤心,因为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一个能登上城堡的勇者,但他们之间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勇者已经被他打败了。
这下又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下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魔王把勇者带到城堡的花园,把他安葬在自己最喜欢的苹果树林中,找来一块木板,提笔却又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于是他写下:勇者一。
看着这三个字,他种感觉哪里不满意,在木板上涂涂改改,插在坟上的最终版变成:第一个来,却很快阵亡的勇者一。
魔王满意的回去睡觉了,之后的日子他都会来看它,听说人类有祭祀的习俗,在果树结果的季节,他还会摘下几颗苹果放在坟前。
不知道多少年后,终于有勇者再次推开魔王城的大门。
魔王依旧站在中央,只不过他没有拿剑。
这次,来的是一群勇者,其中一名拿重剑的勇者用剑指向他,对他宣战。
魔王第一次跟人说话不免有些紧张,他不想勇者们死的这么快,于是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可勇者们并不想吃晚餐,重剑勇者率先冲过来,剑刃横扫,停在即将砍下魔王首级的距离,即便他用尽全力,剑刃再不能移动分毫。
重剑勇者怒视魔王,发现对方眼中不是轻蔑与藐视,而是淡淡的悲伤,魔王与他对视,仿佛在祈求什么。还没等他弄清其中的意思,魔法师的吟唱已经完成,给他一个信号,一颗巨大的火球砸向他们。
重剑勇者闪开,火球正中魔王,大厅中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照耀在勇者紧张的面容上,直到火燃尽,他们发现不仅魔王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处,连地上的红毯都没有灼烧的痕迹。
连七阶魔法卷轴,都不能给魔王造成一点伤害,勇者已经知道他们毫无胜算,只剩负隅顽抗。
魔王对准离他最近的重剑勇者,投出一物在空中划出一条银线,身穿厚重盔甲的勇者举起盾,想裆下这一击,可那物刺穿盾牌,和后面两人的腰腹,盾牌勇者临死前回头,看见一支银色的叉子插进地板,上面不知是谁的血在往下流。
魔法师见状展开一个结界,将魔王隔绝在外,牧师为两人吟唱治疗术,可治疗术根本不起作用。
魔王一步步靠近,弓箭手搭弓瞄准他的眉心,颤抖的手臂让这剑偏离,朝魔王的肩膀飞去,然后被弹开。
魔王越来越近,结界像承受不住压力的容器,爆破开。
恐惧降临,牧师想起一些恐怖的传闻。
听说魔王喜欢抽出勇者的脊椎泡在盐水里,把肋骨取出做成椅子,再往皮囊里塞上畜生的灵魂,关到猪圈里,让勇者看着他们鬼一样的肉体永远不能解脱。
牧师惊恐的看向同伴,魔法师同样与他对视,然后眼神逐渐坚定,拿出他们最后的杀手锏,在对方点头之后,拉开瞬爆卷轴。
他们的血肉喷溅在地毯、窗户、墙上,但魔王依旧毫发无伤。
魔王很伤心,如果现在她们还愿意吃晚餐的话,他可以把大厅收拾好,他们可以一起吃饭,他们可以留下过夜,如果想走也没关系。
他只是不想一个人一如既往坐在长桌上,咀嚼食之无味的食物。
但现在,他只能收拾残骸。
将血肉和在一处后发现少了一人的份,魔王追出城堡外。
弓箭手在魔法师掏出卷轴后终于承受不住心里压力逃跑了,魔王城是一座悬浮的岛屿,离开城堡的路不仅仅是陡峭的崖壁,还有普通人承受不了的魔力风暴,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食尸鸟。
弓箭手的手指死死扒住石块,血从手指缝中渗出,身上有多处别风暴挂出的伤痕,但他一刻也不敢停。
魔王围着城堡转了一圈,找到扒在岛下的弓箭手,刚想问他要不要吃晚餐,对方就掉了下去。
弓箭手看到魔王的那一刻绝望的松开手,摔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魔王无法离开岛屿太远,他大声问对方,为什么要躲避他。
弓箭手嘴唇微动说了写什么,然后彻底烟气了。
在魔王的领域,一切元素都顺应他的心,风把这句微弱的声音送到魔王耳边。
“你是魔王。”
这句话让魔王迷茫,为什么大家都对魔王避之不及,为什么勇者要讨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