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难以视察,牵过容又柠的手,摸着少年刚刚成形的剑茧,紧了紧手中力气:“牵好为师,别走岔了。”
容又柠在易作卿背后抿着嘴偷笑,抑制笑意甜滋滋道:“知道了师尊。”
后山有一条清河,这是容又柠特地选的放水灯的地方,为的就是夜路难行,本想着易作卿应该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走在身边,接着可以借机假装崴脚抱着师尊,没想到师尊一开始就直接牵住了自己!真是难以名状的幸福!
“师尊....走慢些.....黑,容儿看不见。”故意的撒娇,容又柠知道师尊很吃他这套。
“好。”灵力高强的人总是更加耳聪目明一些,自是毫不怀疑地牵紧了自己的徒弟。
容又柠稍微调整了下手指的方式,装作紧张非常,一个不留神与师尊十指紧扣!
我的祖师爷爷!!感谢你将圣元门创立在有这个后山的地方!!
易作卿没觉得有不妥之处,就着十指相扣轻轻牵着容又柠,容又柠瞧见白袍在黑暗中也如此显眼,心存目想,师尊之于自己的意义正如这暗道中唯一的亮光,师尊是心中唯一重要之人,超脱一切之上。
夜风拂起白袍衣角,亦拂乱了少年的心。
水平如镜,波光粼粼映照着天空中的一轮半月,水中的一尾鱼因来人带动了水草响动受了惊,破了那水中月的安宁,层层涟漪四向荡去。
“师尊,这给你。”容又柠张牙舞爪的蹲在岸边,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两盏莲花样式的水灯。
岸边杂草丛生,易作卿挥手,一片杂草便消失无影,一撩白袍裙摆,拢了宽大的衣袖蹲下接过水灯,仔细端详后发现上面竟还有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你做的?”
容又柠又开始邀功:“是呀!好看吗?”
易作卿自然又是宠溺的赞同。
“那师尊喜欢吗!”
易作卿能直接感受到徒弟对自己的上心,难得一见拉着长音:“是—为师很喜欢啦—”
“嘿嘿...来,师尊,点一下水灯里面的蜡烛。”
易作卿轻举着一只水灯,正准备捏诀,瞥见容又柠睁着圆碌碌的眼睛等着自己,清了清嗓子:“容儿,为师考你,明火决怎么念。”
“......呃……”一只狗子突然失去了笑容。
“嗯?”易作卿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天火....炎炎....道....道...”容又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林间传来麻雀欢快的声音,热火朝天地唱着歌。
易作卿猜到如此,腾出手敲开容又柠那整日胡七想八的脑袋:“让你好好背书又不听话。”
“那些法决太难背了.....”容又柠委屈地嘟哝着。
“你啊,起码基本的明火决也要会吧?”
“明天背明天背。”
“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莫要仗着自己灵根佳,天赋高,就轻视这些基本功,回去后.....”
“师尊师尊!时辰要过了!快放水灯下去吧!”为防师尊继续叨叨下去,赶紧转移话头。
易作卿自是知道容又柠的撒泼赖皮,可谁让他宠徒弟呢?
易作卿浅笑着使法决亮起了两盏莲花水灯,两盏水灯做得十分精美,明火亮起后,衬得莲花水灯栩栩如生,随着闪闪明黄的光芒照亮了二人的面容,容又柠就着微弱的光芒偷瞄易作卿,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玉般的温柔。
师尊起身撩开衣摆,把两盏莲花水灯轻轻置于河面上,轻飘的水灯立刻就随着缓缓流动的水纹流走。
“师尊师尊!快许愿!快!”容又柠紧紧闭眼,生怕一个来不及水灯就消失不见,蹲着就把愿给许了,还在心中默念好几遍念想。
易作卿见状,他虽不信这些,但还是勾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少顷二人便睁开眼,注视着已经远去还发着微弱烛光的水灯。
“师尊你许了什么愿!”容又柠仰头看易作卿。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但是跟徒弟说就没关系!”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易作卿失笑。
容又柠莫名其妙的雀跃:“我说的道理,那就我先说!然后师尊你再说!”
“嗯……好吧。”既然容又柠想知道,那便告知罢了。
“弟子许的是......愿师尊易作卿能从心所欲,一生平安顺遂安稳无虑,这是弟子这辈子最大的夙愿。”
易作卿本以为以容又柠的性子会许愿师尊永远疼我或者师尊不要收别的徒弟之类的,没成想容又柠许了如此之愿,内心感触颇深。
“师尊到你了!”容又柠小狗般的眼神期待着师尊的愿词。
易作卿的眼里有天下有百姓,缓缓望向两盏摇摇晃晃重叠在一起的水灯:“愿天下四海生平,时和岁丰,国泰民安,各界各道安分守己,海晏河清。”
“哦……与弟子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