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炎暑的天气,都城外头的森林火灾频传。
卫兵说要撒水,便让晓霞舍下臈所去中庭等待。
比赛前的气氛向来紧张,但今天特别紧绷。
因为是悠关下臈联盟冠军的关键之战,尤其对手是原本就看不惯的旃叶殿下臈所,再加上触身球的群架事件之后两方互相仇视,情绪上更紧张了。
晓之君赠送一头小牛做为慰劳的点心,在下臈所前的小庭院上烤串烧牛肉,但下臈们没有伸手去拿,大半的肉都被吞进从其他宫殿以「慰问前线战士」的名义而来的下臈们胃里。
少女们坐在下臈所的地板上,一语不发,连乐队也没有声响,炫丽的饰带很轻佻,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
莳罗在走廊上架好球棒,做姿势最后的确认,彷佛炫耀好身材似地摇晃著屁股,微微调整脚伸出去的方向。
蜜芍解开束袖带,裸著上身衣冠不整地躺著,她没有睡著,时不时地睁开眼,凝视著虚空。
香熏将抹好油变软的手套戴上,连续敲打另一只没戴手套的拳头,迷伽告知他跟前场比赛一样,以第二棒·二垒手的身分出场,再度犯下跟前次比赛一样的失误的恐惧,定期地折磨著他,这是争夺冠军最重要的一场比赛,拿下九个出局就能结束比赛,但之前尝试了好几次,却一直都无法成功,结束比赛比获得胜利还要困难。
「球赛」这一件事被分段;三局比赛、三个出局、三个好球、三个垒包,后宫里的生活也一样——三餐、每日的劳动、循环的季节、紧闭的大门。
人生不长也不短——只是时间很多,累积太多的东西令人烦闷,丧失自信的时候,那件事会成为内心的包袱,人生能够每件事都不出错,安然过关吗?他很想就此逃之夭夭,打击的顺序或守备位置全都不管了,他觉得嘴巴又苦又乾。
可能是从光之君和幢幡那里听到奇怪的事情,虽然化恨意为力量,但这力量却因为他人的怨言而被夺去,杀掉皇帝真能完全解决一切吗?好比棒球一样,也不是一出局就结束比赛,自己究竟能做什么事呢?香熏思索著。
灵营殿的女房·早莎诃送来葡萄做为慰劳品。
第一天进后宫与她擦身而过以来,香熏每次见到她,内心都会小鹿乱撞,早莎诃的长相虽不像光之君那般艳丽,但一举一动都很优雅,所以自然而然地被她吸引。
焦躁不安的下臈们一颗一颗吃著葡葡,那样的吃法似乎能让心平静下来似地,她们用那种奇妙的表情将葡萄送入口中,丰含酸甜果汁的果肉放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也有余力和同事们聊起天来。
「好好吃哦,没有食欲时幸好有这个。」
「已经是葡萄的产季了呢。」
「这是大苦海南岸产的。」
早莎诃也加入下臈们围坐的圈子里吃葡萄,「收成的时间比白日的快呢。」
迷伽跨过同事们,在早莎诃身边坐下。
「替我传达给光之君,虽然是不同的宫殿却经常受她照顾,下臈所的大家都很感谢她。」
「无论哪个宫殿,只要是对抗旃叶与香之君的人,大家都像同事一样哦。」
「呵,是吗,幢幡人呢?」
「她说洒水净身之后再过来,她在祈愿希望你们拿冠军,还有啊——」
早莎诃一压低声音,周围的下臈们都好奇地凑过来,「听说今天的比赛是『天览』哦。」
「天览……?」
「陛下会观赛吗?」
「不会吧?毕竟是下臈联盟的比赛……」
「都只是听说啦。」
早莎诃煞有其事地说,「可是这悠关旃叶殿称霸所有联盟的一战呢。」
「我觉得陛下期待我们能够反击。」
一名下臈回嘴说,早莎诃一笑。
「嗯,一定是这样的。」
传闻转眼间就传遍狭小的下臈所。
「如果被陛上注意到怎么办?」
「注意?『那人不会打变化球呢』像这样?」
「才不是呢,陛下会说『那人好可爱哦,留在下臈所真浪费』,而提拔成御妻啊。」
「你在说白日梦呢。」
「迷伽不是也有机会吗?又是我们的主战投手。」
「最后的机会了。」
听到同事乱开玩笑。
「才不是最后呢。」
迷伽吐出葡萄好说。
少女们笑著拍掉黏在头发上的籽。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只靠一场比赛就升等成御妻啊。」
「可是有前例哦。」
早莎诃拿出白纸朝里头吐籽,「皇太后在下臈时代的棒球比赛中,因先帝一见钟情,隔天就升到更衣的位子,而且还是第一次出场的比赛呢。」
「欸,打得那么好吗?」
「那是二打击区连续挥棒落空三振出局,那位就算被三振依旧貌美如画呢。」
莳罗来到离同事稍远处坐著的香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