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银行卡意外到了一笔账,他问了宗华,得到答案后挑了挑眉——加入云天居然有工资拿,这才知道就算是列兵也有钱拿的。
李烨炀的到账金额知比林昀还多五千块,烧穿金属救人算见义勇为,他那时候真没想到发钱这事儿,莽撞地出手,干脆地倒地。
银行卡的余额有很大一部分是家里人打的,想要花完都要费很大劲。这笔钱还是他第一份工资,平日里他甚至不需要向家里要钱,只凭奖金就活得滋润。李烨炀很感谢学校的某个奖,不是因为奖金丰厚,而是因为让他遇见了林昀。那个奖全校名额每年十个,院里三个系,推选一个上去竞争,所以,当第一学期的成绩出来的时候,李烨炀稍稍留意了院里另外两个系的第一。
其中一个正是林昀。李烨炀起初看到名字的时候还和人对不上,直到有一天他望着林昀从阶梯教室最高处走下来,落落穆穆好似轻云出岫,一步一步走进他心里。
心里的直觉在狂吼,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林昀。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一见钟情,大抵如此。
林昀太不同了,他拿第一就是冲着奖学金去的。穷是一种并发症状极多的长期恶性疾病,比他的胃病更加难以根治。热爱游戏却有一个月没有攀游戏的天梯,当然是因为他想要拿第一。林昀真切地知道,学习是性价比最高的事,能把他从深不见底的沼泽里捞出来,还能摸到沼泽边上冒险者散落的金子。所以他迫切地学习、迫切地拿奖、迫切地从贫困的海里挣扎出头。
他不想守着冷清的孤儿院生活,也不想过年闻到别人家的菜香,更不想自己拥有一支笔都开心一整天。
他想要拥有自己的牙刷、自己的毛巾、自己的水杯。他想要钱。他周末找了最朴实的兼职,累死累活干了十多周,却发现还不如自己的助学金钱多。
林昀刷着牙,看着余额,心想可以回请李烨炀吃火锅了。
李烨炀刷着牙,看着余额,心想可以在平城买套宅子了。
最近几日林昀越修越觉得怪,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运转《水陆草木诀》一个小周天的时间,正好够李烨炀修两个小周天,他不得不加快步伐,吃力地跟着,不愿掉队。
他睁开的眼眸逐渐变绿,在黑暗里熠熠发光,仿佛北方安岭里觉醒的独狼。林昀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这种怪异又不碍修炼,他很快放下情绪。李烨炀小周天比他快,两人偏偏又是同时起步。林昀闭眼修炼,那睫毛柔柔一盖,如若云遮了月,他心想,笨鸟先飞就得多下苦功。
李烨炀瞧着面目姣好的林昀,不禁想到课间的那一幕,有些羞愧,心想林昀勤修不缀,自己却在想东想西。
虽知年轻人眷眷不忘、心有所念都是常事,但他仍时时反躬自省,以求潜心笃志。李烨炀揣好自己那颗火热的心,修完了一个又一个小周天。
倏然,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对视了一眼。一阵灵气波动从不远处传来,显然是有觉醒者在活跃。他俩拉开门就往外赶,奔跑的身影疾如雷电。练习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已然学会控制身体的方法,两人的鞋子都没有破。
姒绮睁开眼,复又缓缓闭上。哦,晚上是宗华轮值。保险起见,她还是停了修炼,动身前往事发地。
宗华一声低喝,拳也随声到了。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裤脚边全是干透的泥点,吃力地抬着双臂招架着,毫无章法地浪费着灵气。
那人带着哭腔说:“别打别打,我没想害他,我只是来要工资的。”那声音听起来小极了,宗华盯着她的手,厚厚的茧,粗粗糙糙。若是光看这双手,肯定会以为拥有这双手的人三十好几。
话音刚落,李烨炀和林昀都到了,见宗华在,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姒绮站在树枝上,腰间挂着的海一鞭像一条充满生命力的树枝,她瞧了一眼林昀和李烨炀,放下心来,转身打道回府。
小姑娘就着眼泪吃面,那双布满茧子的手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颤抖,拿着筷子哆哆嗦嗦地挑面。宗华坐在一旁,旁边按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红领带,宗华这才出示了证件,问道:“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那男的虚张声势道:“我也不知道,她上来就打我。”
“我没有,他欠我钱,我只是来要工资!”小姑娘看着他,气愤极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男的满脸横肉,摆明了耍无赖。这人还不知道小姑娘已经觉醒,嚣张至极,方才要不是宗华拦着,现在这人可能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上呼吸机了。
林昀看着小姑娘,心里觉得这幅神情有些熟悉,他把小姑娘拉到一边道:“你这样,他做什么,你就跟着。他去哪儿,你都跟着,等他见到人了,你就拿盆颜料把他脸泼脏。”
小姑娘好生惊讶:“这行吗?”
“我借你两百去买颜料,等你有钱了还我。剩下的你买点东西吃。”林昀没回答行不行,从兜里拿出两张红票子。他心知她绝对不会无故拿这笔钱,找了个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