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容阙顿时觉得喉头腥甜,于是又两眼一抹黑,昏死了过去。
他体内两股奇毒正在猛烈的纠缠,吞噬,对抗,筋脉俱损,一身浑厚的内力,算是彻底废了。
但所幸,人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开口说话,不至于清白被毁,不得善终。
楚倦在一旁捏了捏拳头,方才为保住容阙的心脉,消耗了太多内力,现在越发觉得腿脚发软,如坠极寒之地,寒意刺骨,他似无意的侧过身,悄悄的捂住了胸口,意识有些涣散。
沈知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于是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不由分说的拉起了他,又拽进了隔壁的房间。
他将楚倦扶到床榻上,转身想再替他寻床棉被,而这时,楚倦却只当他又要丢下自己,猛的伸开手臂,一把将他拉近了,二人鼻尖相对,沈知白可以清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正在微微的颤动。
还未来得及反应,楚倦又将双手插入了他的里衣,脸贴近他的胸膛,贪婪的呼吸着,冰山一样的人,怀里却是如此温暖。
他从前也生病也受伤,过着刀头舔血与狼争食的日子,从来没有感受过被关心的感觉原来这样美好,朦胧间又闻到沈知白的怀里有一股药香,觉得甚是醉人,于是更加难以自拔。
楚倦忍不住呼吸急促:“小白,我以为......”
沈知白静了很久,任凭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时候,他竟对我有了这个心思。
他所接受的诰教,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但或许是对方意识不清,才行此举动。
他叹了口气道:“你其实不必...不必如此。”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为你....” 话未说完,就彻底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天已经光亮了,他见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棉被,又顺着床沿看过去,一扇屏风的背后,有个安静温柔的背影。
楚倦木然的盯着那个背影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不忍打扰,但是胸口一紧,还是没忍住咳了一声。
沈知白转过身,仍旧故意不给他好脸色,却又将手却伸进被子里,探了探他的脉象。
然后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药,碰了碰他的嘴唇,面沉似水道:“血参,益气补血,强身健体,喝了吧。”
楚倦撑起一只胳膊肘,脸上一副疲惫而满不在乎的倦容,盈盈一笑道:“小白哪里觉得,我体虚了?”
如果不是秉持着内心最后的一点职业道德,沈知白真想将这只碗扣到他那张荒淫无耻的脸上。
僵持半晌,沈知白转过身,闷声道:“爱喝不喝。”
楚倦立刻爬起来,谄媚道:“我喝,我喝,小白亲手做的,就是毒药,我也能咽下去。”
谁料,三口喝尽了才发觉难喝的离谱…
于是故作痛苦的闭上了眼,呲牙咧嘴的说道:“小白,你还记得药王谷的仇是不是,居然拿这么苦的药给我喝!”
沈知白低下头,抿嘴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又抬起头,一本正经道:“血参是难得的补品,就这一棵还是温公子特地送来的,你知足吧。”
听见温公子三个字,楚倦立刻铁青了脸,咬咬牙:“早知是他的东西,死我也不喝!”
沈知白看了楚倦一眼,并不理会他心碎一地的表情,自顾自道:“这温公子,还跟我说起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楚倦警惕的问道。
“鬼域。”沈知白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楚倦,继续说道:“他说,鬼域是江湖上极为神秘的一个组织,专门培养大批死士和杀手的地方,或许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和鬼域有关系。”
楚倦皮笑肉不笑道:“呵呵....这你也信?”
沈知白反问道:“为何不信?”
楚倦不紧不慢的又道:“若说真有这鬼域的存在,这么多武林正道,为何不直接群起而攻,直接端了他的老巢?还留着他们为祸江湖作甚,再者说,这温西臣一个江湖郎中,他从哪里得知这么多江湖密辛的,他敢说,你也真敢信。”
沈知白哑口无言。
楚倦又将脸恬不知耻的凑过来,眼神带着种说不出的戏谑玩味:“我也跟你说个地方,名字叫做神域,那里头住着两尊神,其中一个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成熟稳重,另一个虽然差点,但是也勉强算是个美男....”
沈知白将脸一撇,没说话,心里想,算了,我同个随时会抽风的病人计较什么呢。
然后果断又站起身,将架子上的衣服扔到了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上。
又过了几日,青云峰下的时疫得到了控制,赵雄原是想在青云峰上大摆宴席,感谢沈知白的倾囊相助,但是想到自己的师兄客死他乡,尸骨未寒,如今的江湖又是一片大乱,于是将这宴席从简,只邀请了沈知白等人以及温西臣。
赵雄在房里,替沈知白斟了一杯酒。
“这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