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一夜安睡,窗外的鸟叫把李敬山吵醒。他瞬间有些恍惚觉得昨天那些事那个人是一场梦。但身体状况恢复之迅速,体内那陌生真气的流动感觉,让他又确定了的确发生过。
原来大夫说的需要休息七日,看来是不需要了。
李敬山从床上坐起,身上轻盈舒畅,只是似乎梦中出了许多汗,几分发丝黏在额头,喉咙有些干涩。便干脆下床在屋内找起了水喝。
服侍的小厮刚好端着药推门进来,想着昨天喝药昏昏沉沉的李敬山心里还有些担忧。纠结是否要把主子叫醒按时服药。
可抬头却看见李敬山穿着睡衣站在那儿,脸色全不像是大病之人有些被吓到,
莫不是回光返照?
“诶哟,公子您怎么下床了。要什么东西您叫一声吩咐啊,您这样会着凉的。”说着,上手就扶住并不准备倒下的李敬山,把他往床上送。
“水,我要喝水。”李敬山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的紫砂茶壶,示意让他拿过来。
“那隔夜水喝不得,还凉。小的去给您要点新少热水。”
“你就给我那个!”李敬山喉咙开始灼痛了,有些不耐烦。
小厮也不敢不听,只得把茶壶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主子咕嘟咕嘟喝完,把壶递还了给自己。
“再去给我倒点。”李敬山说。
“好,好。我这就去。您先把这药喝了。”小厮把一碗苦涩的汤药递了过来。
李敬山顿了顿,还是接过了那碗药,给了个眼神让小厮快去倒水。小厮屁颠颠出了房门,他又从床上起来,来到床边看那人已经走远。瞧瞧自己手里的药碗,瞧瞧窗外那盆含苞待放的茶花,想起这药里有安眠之物,喝下去估计又得睡上半天,就一股脑给倒了进去。
“抱歉了。”他对那茶花说道。
李敬山的母亲张氏听闻儿子醒了,便也来到了他的屋子。张氏坐在李敬山床边,瞧见他的确比昨日精神许多,脸色也好。
李云峰是严父,张氏是慈母,从小她就很疼这个独子,每次丈夫严厉训斥好儿子后,她就会悄悄来到儿子房里,塞些好吃的给他,带些好玩的玩意儿给他,说一些父亲只是为了山儿好才那么凶的。因为有这样一个母亲,李敬山倒也并不排斥读书习武了,夫妻俩打一巴掌撸几下小孩子还是很受用的。
张氏怜爱的拨了拨一簇黏在儿子脖颈上的头发,心疼的说:“还是要多休息,可千万别再出去吹风了。”
“是,儿子明白。”李敬山本还在想,病好的那么快,是否要去三皇子那儿销假。但这念头此时已经被和那碗药一起倒到泥里去了。
就这么休息几天吧。他心想。
张氏又和儿子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李敬山觉着昨夜出一身汗,现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就令小厮帮他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洗漱完毕的李敬山,觉得更是神清气爽了,一点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病初愈之人。他把头发盘起,换了一身银白色外衣。身体好了,胃口自然也好了,李敬山让厨房做了些吃的,他大快朵颐后满足的沏了壶茶,逍遥的坐在桌前随手翻着书。
但他脑子里还是惦记着些事情,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屋子门撇去。
他觉得那个人今天还会来。
时间已到了午后,阳光直射在屋外的院子里,一只小猫正趴在阳光下惬意的打着盹。忽而,它的耳朵转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但可能实在是太舒服,也不打算动,看一眼,又眯上了。
那人又悄无声息的跳进了院子,但轻功太好,屋里的李敬山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还在百无聊赖的看着书,打了打哈欠觉得自己下午可能还需要睡一觉。
“咚咚咚”。
屋子门被礼貌的敲打了几下,
李敬山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饭后,他已经吩咐府里的人不要来他院子了,如果有人来,必定在院外就会通报。这人直接进了院子敲自己的房门……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就是那天屋檐上的人,就是昨天来为他治病的人。
门内外两人四目相对,李敬山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清楚这个人。
那个人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皮肤白皙,鼻子挺拔,眼尾很长,束着简单的发髻,一身掺金丝缎面青绿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看起来也是一副世家子弟,翩翩公子的模样。
可这般模样的人,为何总是爬墙头,举止还这般轻浮,难道是纨绔子弟玩腻了秦楼楚馆,在找一些特别的乐子?
但李敬山又想起此人为自己输送真气治病的事情,觉得好像也不合理。
那个人也站在门口,弯着眼细细打量着李敬山。
“公子瞧着,这是病好了?果然好看了许多。”他先开口了,他也察觉到李敬山开门看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面露惊讶。“你这莫不是在等我?”
“额……”李敬山不知怎么回他,事实的确是他认定这个人还会来,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