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依需记得那个女人的姿态与样貌,他那时候还太小。单亲的压力几乎全部都在母亲身上,精致的面容逐渐被压力摧毁,细长的青丝也沾染了雪色,愈加憔悴。
他还未有记事时,他的父亲便离开了.但是那之后母亲几乎从未提及过父亲,纵是他有再多的好奇母亲也只是避开话题。
她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只不过周只对她的映像太少,在一次次期望和等待中,逐渐麻木了,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不再期待,唯一清晰的一幕便是女人离开的前一天。
他的映像中,女人几乎从未掉过眼泪,低垂的睫毛下是一双灵气而又倔强的眼睛,尽管再多折难,她也从未低身哈腰,总是一-副坚挺的姿态,像是不服输一般,她很倔强也很顽强。
但那天女人罕见地掉了眼泪,她轻轻拍着周只的背,抱的很紧,他不明所以地拍拍女人的后背。
她带他尝了很多平日不敢肖像的美食,多年后他便明白了,那个拥抱的含义,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触碰女人。
次日醒来,屋外下起了小雨,原本充满活力的小屋似乎陷入了死寂,他呆愣愣地做在床上,手上是女人留给他的很多现金和一个有的破旧的银行卡,他抬头看了看银行卡上留下的数字,是他的生日。
窗户上被小雨飘撒而过的痕迹蒙湿了他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宁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窗台上原本倔强地活着的小雏菊竟然有些奄奄一息。
周只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脚踝的疼痛感也变得麻木,他从回忆中抽离,却未像以往一般打湿了眼眶。
他不知道他对于女人究竟是恨还是别的什么,也许他等得太久
了,不愿意在回忆中无穷无尽地等待,逐渐把期望与希望消磨殆尽。
叮叮——
屋外传来的门铃声将周只从回忆中拉回。
周只缓慢扶着一旁可扶手的东西走向门前,打开门后却发现是沈肆去而复返。
只见沈肆手上拿着一个超市塑料袋,还有一一个明显带有水泽的小袋子,沈肆的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小口喘着气,似乎是一路奔跑而来的。
阳光照在沈肆的身上,整个人都被阳光包裹,他的小屋在这样的对比下显得有些阴暗。
“能让我进来吗。"沈肆额头上的汗珠划过脸颊,无不昭示着天气的炎热。
“嗯。”周只侧了侧身,为沈肆让路。
沈肆将袋里的东西一个个拎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茶几上,周只这才看清了。
一些食物和两瓶水,那个带有水泽的小袋子里是大小不一的冰块,沈肆拿起那袋冰块,递给了周只,示意他敷在脚上。
周只接过了冰袋,对于沈肆的去而复返,他有些惊喜,但随即便消散了。
沈肆拿了一张纸,用笔在写着什么,周只走进一看,才知道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沈肆将纸条放进了他的手心。
“好。“周只紧紧握着那张纸。
听到答复,沈肆便打算转身离去,看着沈肆的背影,周只又一次发了呆。
其实这时候的他早已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