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反悔了。
最后还是她自己跟踪当时负责验尸的仵作,看到她进了萧家的大门,联想最近一直缠着她求亲的萧家少爷,那些后面反悔的人,锦衣是怎么死的,她已经大致了解。
她找了不少传闻中清正廉明的官员,但那些人开始都是说得冠冕堂皇,信誓旦旦要为她讨一个公道,都让她回家等消息。
最后……全都石沉大海。
她上门去问,每每都吃闭门羹,其中百般滋味,让她不再对他人抱有期待,这世上的事情,只能靠自己!
当她走投无路之际,她遇到了一尊送子观音像,有个声音告诉她,对方能帮她,只要她帮它一些小小的忙而已。
她答应了,她会为自己和锦衣讨回一个公道。
最开始,她为那观音找的孩子只有几个,送过去之后,看到小孩子们死状的惨烈,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那些孩子的哭声,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循环。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熬过了一日又一日,终于等到召回锦衣的那天。
那一刻,她抱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只要锦衣还在她身边,无论忍受多大的苦多大的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芳乐欣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楚暮站在江子陵身旁,却迟迟不见他动手。心中疑惑,但楚暮并未过问,对待芳乐欣,他心中始终存有一分怜悯。
屋子里一片寂然,屋子中央的那对红烛不知何时已然燃尽,只留下浅淡的烛香。
俩人又等了片刻,久到芳乐欣已经回忆完了睁开眼。
芳乐欣狐疑地看向江子陵,刚想开口。
江子陵指尖微动,一道剑光闪过,剑尖抵住了芳乐欣的脖子,只要女子稍有动作,就会瞬间夺取她的性命。
明明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那剑的寒气袭上肌肤时,求生的本能却无可控制的冒了出来,芳乐欣忍不住周身寒毛直立,后脊发凉。
江子陵只是漠然地拿着剑。
芳乐欣最初还抿着嘴唇,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脖子上的剑尖维持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的鼻尖,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入掌心的嫩肉里,渗出血来。
可惜,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
压抑的氛围被椅子的倒地声打断。
只见萧锦一手撑地,另外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脑袋,一脸痛苦的神色,眉头微皱,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角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显得狼狈无比。
想要缓缓站起来,这次却脸着地的直接摔到了地上。他跪在地上太久,又失血过多,腿脚早就麻了。此时萧锦脸变得十分苍白,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可能就要一命呜呼。
楚暮走到萧锦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萧锦只能依靠楚暮扶着才能够支撑住,他微微偏过了头,不忍再看芳乐欣。
江子陵看了一眼楚暮,手腕轻抖,剑刃再次往前送了一寸。
芳乐欣的脖子上,顿时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涌。
鲜血喷溅而出,洒落在江子陵的肩膀上。
江子陵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红色的身影倒在地上,凤冠首饰落了一地,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幕刺激着萧锦的神经,眼眶通红,泪花淤积在眼眶中,却迟迟不敢落下。
江子陵将剑收回到剑鞘内,冷漠地看了一眼萧锦,转身踏出房门。
楚暮没有着急跟着离去,而是蹲在地上,将芳乐欣染血的凤冠捡起来,重新帮她戴上。
看到这一幕的萧锦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萧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楚暮,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只说出了几个意义不明的气音。楚暮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芳乐欣,默默离开。
在楚暮离开的刹那,萧锦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芳乐欣倒在满地狼藉的新房,脖子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本就艳丽的红装染得更盛,像是妖艳的海棠,却又像是炼狱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