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一听,狠下心来不去看小孩子冻得发青的脸,吩咐左右:“把他拉开,再予他些银两,送去医馆吧。”
仆人立刻出了人群,拉起萧柳莘,小孩儿终究比不上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再加上身上有伤,纵然他拼命挣扎,也只能哭着喊着被仆人拖走。
在凄厉的哭喊声中,被迎亲的队伍远远甩在身后。
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被这种小事耽搁了。
就在大家以为此事尘埃落地之际,大红花轿中想起芳乐欣温柔的女声。
“小锦,这孩子不过稚童,哪晓得那些邪祟,我先前见过他几面,是个好孩子,他父母俱亡。此去前途渺茫,留下他吧,就算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积德如何?”
“这……新郎官,你觉得呢?”喜婆没想到新娘子居然开口了,她自是做不了主,只好看向马背上的萧锦。
萧锦对待芳乐欣几乎百依百顺,听她这么软绵绵的一求情,那颗心立刻就软成一滩甜水了。
没考虑多久,就对着已经停下来的仆人招招手。
“先送去医馆瞧瞧身子,养好了送他回府。”
萧柳莘年纪小,不代表他不懂别人的善意,他似乎也知道是坐在轿子里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帮了他。
他疼得实在站不起来了,只能勉强抬起胳膊,感激地朝着大街对面的芳府挥挥手。
然后才一脸不舍地被仆人抱着走了。
这出闹剧到此才算了解,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这个走向,纷纷赞扬起了新娘子的善良和大气。
换做他们,可是万万不敢的。
而楚暮在安慰好萧柳莘后,慢悠悠地溜达回自己的屋子。
当初他们受邀去解决丹琴城的邪祟之事,现如今,邪祟已除,再留再这里也没意思。
摸出腰间的信,这信是他从江子陵换下来的衣物上摸到的,好几天了,江子陵要不是没发觉,估计就是彻底忘记有这么一封信了。
手腕一动,随意将其揉成团,正欲扔进废纸篓子里。
一直漫不尽心的眼神似乎闪过什么,骤然一凝,他的目光落到手里还没扔出的纸团。
几下子展开,信上说这是一个人在清醒的时候写了一封信说是被邪祟给操控了,但是普通的道士和尚都拿那邪祟没办法,所以特请仙家出马。
楚暮的唇角挂起冷意,这信纸上的字迹与当日在书房里折子上的字迹一般无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若画上的字迹才是真正小锦的字迹呢?
可若说这封请他们来这里的信不是小锦写的,而是那个妖物写的...
想到这里,楚暮眼睛眯了眯,手里的信纸也被他握成了一团。
当日的打斗场面一幕一幕地在楚暮脑子里飞快翻飞,渐渐显现出当日,楚暮没有留意到的地方。
他们来之前,听说萧家甚至还请了一些修为略低修士前去除祟,全都铩羽而归。后面更是托江子陵的好友出手,但临时有事只好拜托他们去处理。
可那日,那邪祟展示出来的实力和信中所说的,简直是天差地别。若不是亲眼所见,楚暮都不敢相信,那样的实力居然就是信中所说的极难铲除的邪祟。
但江子陵当时可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降服了那邪祟。
当时不觉得奇怪,可现如今看来,简直是漏洞百出!
楚暮的双眉紧锁,当时庙里还有小孩,明明他若是挟持庙里的小孩,还可以有一线生机,可是他却选择了离开,当时是什么原因让那个邪祟急着离开呢?
楚暮正想的出神。
一道冷雪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在想什么?”一道挺拔的人影从身后绕到楚暮面前,神色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楚暮却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他隐藏的极深的不悦。
楚暮打了个哈哈,主动道歉:“抱歉,方才我在想萧公子的事情,想的太过入迷了,都没有注意您来了。”
“对了,仙君,您找我有事?”楚暮忽略掉他话语中透露出的不满,继续问道。
江子陵淡淡道:“见你房中的灯还亮着,就来看看。”
楚暮眨了眨眼睛,特意来查房啊,好贴心哦。
才怪。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江子陵想起刚才他心不在焉的模样,问道。
楚暮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了那些被抓的孩子。”
江子陵挑眉。
楚暮便将自己的猜想一一道来。
末了,楚暮说了一句:“或许,萧锦并非幕后之人?”
既然排除了真正的萧锦,而能让那妖物那么着急关心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妖物早已经魂飞魄散。
俩人仿佛晴空霹雳,脑海里那些如同杂乱毛线头的线团终于找了一个线头。
刹那之间,那些之前调查过的,看似不重要的,被掩藏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的东西,全部翻涌而出。
那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