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搜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楚暮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小节枯木,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大概:“是这样吗?”
孩童看着那弯月牙,摇头应道:“不对不对。”他也从地上捡起块碎石,坚硬的石头缓缓地移动着,歪歪扭扭的。
他画出的是一个上弦月,月牙儿是向右边弯的,开口朝上。
“是这样的才对,哥哥画反了。”孩童灰扑扑的小手指着楚暮画的月牙道。
楚暮默默记下了那月牙,笑道:“是哥哥错了。”
解救出来的孩童人数不少,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两人打听完江子陵扔了一些银子给他们。在安置妥当后,两人再回到客栈时,天边已经亮起来,霞光熠熠,焕发着新生的喜悦。
多番折腾后,总算回来了!楚暮用手遮了遮阳光,看着客栈高悬的牌匾,他总有种劫后余生,恍如隔世之感。
白日的丹琴城与夜间天差地别,摆摊叫卖的人不少,东西看起来也颇为有趣,看得楚暮心里啧啧称奇。
扭头看向江子陵,他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刀光血影。
正此时,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靠在客栈旁,车夫从另一侧将那丝绸帘子卷起来,从中走出一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男子眉目温和,腰间佩着一块鲜红的软玉,静静站在马车旁,似在等着什么。
那年轻男子下来后,那马车里悉悉索索了下,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孩童脸上黑溜溜的,沾着尘土与一层厚厚的灰泥,粗布衣服很旧,而且不大合身,上面缝缝补补,不知打了多少次补丁。
最不相宜的两人从同一马车上下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这里人似乎都认得那青年,熟络的打着招呼。就连街沿上小贩见了那青年,都笑得嘴角皱纹深了几分,看着是真高兴。青年一边牵着那孩子的手,一边微笑着向他们点头招呼,青年俯下身对那孩,嘴巴一张一合,隔得远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正在吃馄饨的楚暮看到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目光微动。
“呀,原来是萧少爷回来啦。”另一桌磕着瓜子的人笑道。
“这人是谁?”楚暮道。
听到一声清脆的嗓音,那人瞅了楚暮几眼,他道:“小友你是外地来的吧?”
楚暮捧着那碗馄饨坐到那人身边,眼中带着好奇,闪闪的眼睛带着孩子特有的好奇,笑嘻嘻道:“对的,我与少爷初来乍到,对此处不甚熟悉。”
江子陵看了楚暮一眼,不语。
那人知道他指的少爷是江子陵,只觉着这小仆有点意思,倒没起疑。
想着在丹琴少有旅人,这人心里难免的心痒痒,嘴巴就给撬开了:“原来如此,远到是客。”
他看着面前这小孩,丹琴昼夜温差大,白天还好,晚上可真是能冻死人,这两人瞧着年纪轻轻,那主仆穿着的衣服料子看着也是顶顶的好,兜里银两应该不少。
“前面那位是我们丹琴城萧家官爷的嫡子,萧少爷为人谦和,待我们是极好的,平日里还会关照我们的生意,前些日子外出探亲去了,现在才回来。”
楚暮“哦”了一声,继道:“那跟在萧少爷身边的是谁?”
看着青年身边那怯生生的孩童,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没见过这孩子,以往萧少爷身边是从不带小厮的,看那孩子的模样,应该是萧少爷路上碰到的可怜孩子吧......不过这小孩身上的衣裳实在是有些破旧,附近有家成衣店,萧少爷应该是准备给小孩换件衣裳。”那人喃喃着,忽而又看向楚暮:“小友是哪里人?”
楚暮看了一眼一旁喝着茶的江子陵,他的举止十分优雅,那双冰冷的双眸目空一切,并未落在他这边。
看着面前的馄饨,楚暮放下筷子,手指在桌面写了几个字。
那人看了,心中一颤,看了楚暮片刻,突然站起身,警惕着倒退三步后扭头落荒而逃。
看着那人慌张的模样,楚暮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简直要笑出声来,但他很快就平复了表情。
那孩童衣服上带着突兀的鲜红,鞋子上沾着庙中特有红泥,红中略带紫,虽看着不甚明显,但两者的色泽十有区别的,而那欲溢出的寺庙特有的腐败味倒是隔得再远都嗅得到。
楚暮眸中渐深,他或许就是昨晚消失的那个孩童。
而此时大门前早已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楚暮看了眼沉在汤底的馄饨,才经历昨夜那样的事,回想起来他实在是有些倒胃口。将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馄饨推远,他转头看向江子陵平静无波的脸,扯了扯他的衣角,向前努努嘴,视线向着萧锦离开的方向。
萧锦初现时江子陵已有留意,方才萧锦路过他是知道的,所以楚暮想表达的江子陵自然明白。
江子陵起身,神色淡漠,不急不徐地往前走。
到了萧锦身旁,楚暮眼珠子转转,心生一计。他假装不经意地绊住萧锦,“哎哟”一声,假装跌倒。江子陵不露声色,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