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方青泽总算将谢时韵带回了自己的院囿。
作为弟子,按理说是不能有单独住所的,但男主自有光辉环绕,因此,他下榻的向雅轩,红墙绿瓦,不仅有青山环绕,更有泉水喧豗,是一块灵气充沛的养人之地。
谢时韵进门没有多久,还在流血的伤口已经结痂。
方青泽让他在院里站着,自己先钻入殿中。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一面镜子。
要知道在书中,作者曾花大篇幅描写过男主外貌,如何冠绝天下,惊为天人,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方青泽好奇地摸来一片铜镜,飞快瞟了一眼。
嘶的一声。
差点当场就要原谅男主。
莫不说三界第一美男,果真倾国之色。镜中之人,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细美如瓷,衬得眼眸比星月更亮,唇色饱满,鼻梁高挺,眉峰舒和,不如谢时韵那般凌厉,令人如沐春风。
这张脸,不做渣男都可惜。
方青泽美滋滋地瞧了半天,犹自回味无穷,院里忽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似乎是有人在外边争吵起来。他扔了镜子,试探着动用法术,飞身掠出。
动作潇洒飘逸。可惜……因太过于不熟练,并未落在庭院之中,而是飞入院旁一颗丛密的榆木。
“咳咳。”方青泽狼狈地吐出几片叶子,才发现不知何时,院中围了数名青年弟子,正兀自喧闹,也没人留意到他。
为首之人,居然是方才遇到的沈丛心。
这事儿果然有蹊跷。方青泽一模下巴,打算先静观其变。
昨夜的应当出现的沈丛心为何会变成谢时韵?今日她又为何会在长老私下动刑时现身?
这些细枝末节,在书中并没有交代,但必定是有违常理的。
至于其他人,方青并不认识,只见他们都穿着绛紫色校服,腰间佩戴法器,应当是其他书院的弟子。
这几名修士一看就来者不善,个个人高马大。有人冲出来先朝谢时韵腹部猛踹一脚。跪了整夜的谢时韵不堪重负,倒在地上,呕出几口酸水。
他紧紧捂着腹部,破碎杂乱的衣袍被风吹得凌乱,眼眶通红,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哪怕遭到这等侮辱,不愿低头半分,亦不愿出声反抗。
有人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几人冲上去便是拳打脚踢。间或几声“废物”“贱种”的辱骂。
扬起的尘土之中,谢时韵被踹得东倒西歪,蜷缩地抱住那具柴木般的身体,像一只垂死的丧家之犬。
狰狞的面孔,屈辱的忍让,悉数收入眼中。
真是岂有此理!方青泽气得捏紧拳头,骨节泛清,就要飞身而出。
【宿主,不可冲动呀】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警告。方青泽猛然想到之前被警告的话,只得按下心中怒气,收回视线,隐入茂盛的叶丛之中。
眼不见、心不烦。
他还在脑海中翻找对策,耳中却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是施暴弟子正在质问着谢时韵什么。
话音听上去像隔着一层薄雾,似乎用了隔音的禁制,不愿为外人所知。但男主这具身子修为远在同龄人之上,稍一凝神,便听清他的怒吼:“再问最后一遍,你那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而谢时韵,上气不接下气,哑着声回道:“什么……也没有。”
换来的当然是更加不堪入耳的辱骂和恶劣的暴打。
忍不了了!
方青泽从林间一跃而起。
听见动静,几名嚣张的弟子惊得七零八落,待看清来人之后,惊怕消去,反而面露喜色。甚至有人扯出谄媚之笑,邀功一般说道:“方师兄,我们在替你惩戒恶人呢。”
“放屁!”方青泽开口便骂,给说话的人吓傻了。
他不仅骂,他还要打。
一挥袖袍,破风的气力凌空而出,轰地一声砸在那弟子身上,将人挥出几丈远。
在场弟子修为最高不过培元,而方青泽早已到达聚气九段,这一掌下去,那弟子肋骨齐断,挂在围篱上,呕出几口鲜血。
众人寒蝉若禁,退开数步。
沈丛心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师兄,不过区区一个下修,你怎能为了他出手打伤同门?”
系统的警告也接踵而至,方青泽并未理会,而是转身问那群弟子:“你们几个,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是……是师兄的向雅轩。”有人小声哔哔。
方青泽抱着臂:“那就是了,我的地盘,我带回来的人,我还没出手,也轮得到你们几个在此叫嚣?!”
他眼瞳冰冷,周遭气流都缓了几分。这几位年轻弟子常年在自家书院里养尊处优,哪见过这等阵势,一个个吓得脖子缩进衣领,相互挤眉弄眼。
这方师兄……果真脾性猎奇。
“师兄……”沈丛心开口打破僵局。她知道自己犯了错,故意将声音放得又软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