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萧寒少爷已经走了”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禀着,想起那神色落寞的少年,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在这个人人逢场作戏,从不论真心的京城里,见过太多的曲意逢迎,本该麻木的心此刻竟也为之所动
萧家世代书香,到萧丞这一代,逐渐落魄,萧夫人为其诞下一对双生子后黯然离世,三年后萧丞再娶,却也再无增添一儿半女
世人只知萧家大公子萧越才华横溢,生得一副好相貌,为人温和有礼,对萧家二公子却是不愿提起,萧父更是对其深恶痛绝,念其是亡妻爱子,才一忍再忍,沒将其逐出萧府,萧家众人将萧丞的做法看在眼里,也渐渐对其无视,久而久之,萧家二公子萧寒便逐渐成一个透明人,再无人将其看在眼里,说到底,萧寒能有如今的下场,与自家主子,脱不了干系
萧王两家入京之前曾是世交,萧越、萧寒、王澈三人更是自小一起长大,萧越相较萧寒略老成些,总喜与王澈去山间学习骑马射箭,对月作诗,而萧寒自小不学无术,因此在三人之中,总显的有些格格不入,或许年少无知,或许是嫉妒使然,他总会一面甜甜的叫着澈哥哥,一面在二之中使着各种绊子,久而久之,二人也渐渐疏远于他……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三人也从那时六七岁的幼童长成如今的翩翩少年郎……
记得那时自己曾问过主子,为何二人长得如此相似,主子却从未将二人认错,主子望向窗外,似在深思,似在回忆,良久,笑着说:“他是我的越儿啊,我又怎会将其认错?”
叹息一声,突然有些同情萧寒,他今生,应该再没有机会了吧,同样的相貌,同样的付出,他的境遇,却比萧越相差何止一星半点,如若当初,主子再能狠心一点,如若当初,主子没有放纵于他,他是不是,就没有如今的执念?
“唉!终是我愧对于他……”望着画上朝思暮想的容颜,王澈亦不免有些愧疚,他轻叹一声,对管家道:“你去萧家,告诉萧越,不管他信不信我,我的心里,都只有他”犹豫片刻,他继续道:“小寒看着小孩子心性,内里却十分倔强,我刚的话,似乎说的有些重了,你派几个人去跟着他,我怕他,会一时想不开……”
“是……”管家应下,终未再言语!
西郊湖畔,萧寒一袭蓝衣,孤身立于桥上,想起那夜巫山云雨,想起那人,眉眼温柔……而最后,这一切终不过是自己偷来的……
记得他说:“越越,你等我,等我封王拜相,携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记得他说:“越越,我不惧世俗,不惧流言,我只怕历经风雨,而路的那头,却没有你”
如此深情款款的话语,在缠绵悱恻的床榻间,耳鬓厮磨,而怀里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越儿……
至今记得,清醒的那一刻,从他眼里看到仓皇失措,以及清醒之后的冷漠,他说:“萧寒,越越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王澈平生,最恨的算计我,你当庆幸,有越越这么一个哥哥”
他说:“这张脸,是我今生最爱的,却也是我今生最恨的,如若可以,这世间,有一张就够了……”
他说……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已然不记得,呵呵,原以为,和哥哥长的一样的脸,有着和他同样的经历,他看待自己的目光,会有些不同,如今才知道,确实不同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世间有几人?能让王澈恨其入骨,说到底,自己终究是不同的吧?恨又如何?爱又如何,至少自己已经在他心里了,不是吗?望着平静的湖面,迎着寒凉的清风,他纵身一跃,在仆人的惊呼声中,沉入湖底,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