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有些奇怪,却也只当他有些过于戒备,便转而笑道:“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无羡敲敲船舷,好似得意洋洋:“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也不吝啬,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蓝栖羽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些刺骨的凉意。
魏无羡划着船,突然感觉身后冷飕飕的。
随后又不甚在意,竹蒿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划到与蓝忘机并列。
两船相邻,他道:“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喂,理理我呀。”
蓝忘机纡尊降贵理了他,看他一眼,道:“你为何要跟来?”
魏无羡诚挚地道:“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昨晚是我不对,我错了。”
“兄长不必理会他。”
正是蓝栖羽。
魏无羡不服了。
“诶诶诶!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理我?!”
蓝栖羽却又不理他了。
而蓝忘机印堂隐隐发黑。
估计是还没忘机之前魏无羡是怎么给他“赔礼道歉”的。
魏无羡明知故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别怕,今天我真是来帮忙的。”
江澄看不下去了,道:“要帮忙就别废话,给我过来!”
一名门生突然喊道:“网动了!”
果然,网绳急剧一阵抖动。
魏无羡精神一振:“来了来了!”
水草般的浓密长发在数十艘小船边齐齐翻涌,一双双惨白的手掌扒上了船舷。
蓝忘机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木中的手掌。
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和一道白光闪过,魏无羡和蓝栖羽已收剑回鞘。
水中异动止息,网绳也重新平静下来。
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蓝忘机已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肃然问道:“此剑何名?”
魏无羡道:“随便。”
蓝忘机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随便。”
蓝忘机凝眉,拒绝:“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唉”了一声,道:“脑筋转个弯嘛。我不是说叫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
说着递过,让蓝忘机看清这把剑上的文字。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蓝忘机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蓝栖羽一直看着这里,道出了蓝忘机常说的“无聊”。
魏无羡体贴地道:“你们不用说,我知道,你们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其实,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没一个满意,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了,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那这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终于,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唐!”
而蓝栖羽则干脆不理他了。
魏无羡把剑扛在肩上,道:“你们这些人太没意思了。这名字多好玩,套你这样的小正经,一套一个准,哈哈!”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和蓝忘机相貌一般无二的蓝栖羽身上。
蓝栖羽被盯的挺不自在,终于扭头看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何事?”
魏无羡一下子跳到蓝栖羽船上,溅起了不少水花,蓝栖羽不得不往后退一步。
魏无羡看着他,不,应该是他的剑,笑道:“栖羽兄这把剑叫什么?还有你这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