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除去蓝栖羽和蓝曦臣外的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不然轮到他们,难免漏一两个或者顺序有误。
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
顿了顿,他又无不讥讽地道:“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忘机的侧脸,又望了望蓝曦臣与蓝栖羽的脸,心道:“原来这老头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了,叫他的好学生一起来听学,是要我好看来着。”
他道:“我有疑。”
蓝启仁道:“讲。”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不说话,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蓝栖羽忍不住站了起来,把众人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对蓝启仁施了一礼,面无表情地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并无看他。
魏无羡心道:你蓝家人反驳别人都不看着人的吗?!
表面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
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忘机再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皱,神色甚是冷淡。
蓝栖羽转过头看他,神色冰冷,好看的眉眼微皱,神色既冷淡又复杂。
蓝曦臣面带微笑,只是神色不明。
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暴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
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真是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嘻嘻而笑:“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蓝栖羽在这个时候却闪身把砸过来的书拦住了,众人皆用惊睐的眼睛看他,他却不为所动,对蓝启仁道:“叔父,雅正。”
蓝启仁看着蓝栖羽,又看了看蓝曦臣与蓝忘机,缓了过来。
还是自家白菜好。
而魏无羡则是狐疑地看着蓝栖羽,一会儿恢复笑嘻嘻的样子,看着蓝启仁,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但又被蓝栖羽截住,蓝栖羽看着蓝启仁,再一次提醒道:“叔父,雅正。”
神色无比淡然,还是面无表情。
蓝启仁看着他,心中的郁闷消下些许,代替的是几分骄傲。看着魏无羡,也不再与他计较,让魏无羡坐下,蓝栖羽也向蓝启仁施了一礼,坐了回去。
魏无羡心中却是郁闷了,心道:好不容易逮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还让这姓蓝的小子搅和了!
想着,看向蓝栖羽的侧脸。
谁知蓝栖羽似是知道他在看他,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魏无羡连忙把眼神放在蓝启仁身上。
谁都没有注意到,蓝栖羽看魏无羡那个侧头嘴角的微不可察的弧度。
好不容易魏无羡等到了蓝启仁下了学,便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
众人收拾好东西后连忙出去找他,却发现他坐在一堵墙上。
聂怀桑道:“魏兄啊,这个蓝老头怎么好像对你格外严厉啊,点着你骂。”
江澄哼道:“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魏无羡道:“反正怎么答他都不喜欢我,索性说个痛快。而且,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怨气为何不能为人所用啊?!而且我又没骂他,老实答而已。”
聂怀桑道:“其实魏兄说的很有意思。灵气要自己修炼,辛辛苦苦结丹,像我这种天资差得仿佛娘胎里被狗啃过的,不知道要耗多少年。而怨气是都是那些凶煞厉鬼的,要是能拿来就用,想想,嘿嘿,挺美的。”
魏无羡道:“对吧?不用白不用。”
江澄警告道:“够了。你说归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