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学长，我想知道您没有选择我的理由。”男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办公室内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秦云帆挤眉弄眼，试图邀请坐在他对桌的宁忻一起看戏，可惜宁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正低着头专心处理数据报表，秦云帆纯属媚眼做给瞎子看。
更可惜的是，天天黏着曲缄默当小尾巴的许远，居然破天荒的不在，完美构造“只有许远不在的世界”。
摆明了是要变成修罗场的胃疼剧情，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一下子就变成了索然无味的蛋疼了呢。
秦云帆撇了撇嘴，表示这娘的要是是什么校园恋爱轻喜剧，剧情属实稀烂，全靠主角颜值硬撑。
“蒋风华同学，你的申请表我看过了。”曲缄默用手肘支着桌子，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经过我们各部门负责人的综合讨论，很遗憾的再次通知你，你可能不适合担任办公室秘书的职位。”
蒋风华质问道：“请学长告诉我，哪里不合适？论成绩，我的学习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论组织能力，我初中时也曾担任过学生会成员……”
“和你说的那些没有关系。”曲缄默有些慵懒地摆手，“以我的浅见，秘书有一项很重要的素质，就是要让人感觉舒服——而在这一点上，学弟你是不合格喔。”
“不舒服？该不会指的是，那个叫许远的，他因为我说了实话就生气了吧？”蒋风华攥紧了拳头，“那就是说，就是他胁迫学长你拒绝我的吧。”
“嗯……那就不得不把话说得更直白了呢。学弟，你觉得作为秘书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呢？”曲缄默弯起唇角。
蒋风华刚要张口，曲缄默便截断了他，点名道：“秦副部，请你来告诉他。”
正竖着耳朵偷听还听得津津有味的秦云帆忽然被叫到，吓得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满脑子都是“我的CP的伪修罗场”，鬼知道秘书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啊？！
好在学生会副部的素质在那里，临场套空词不在话下，秦云帆张口就来，“作为学生会的一员，正如会长所指出的，能与人和睦交往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为此我们需要……”
“需要秘书善于察言观色。”曲缄默笑眼弯弯，再次截断了秦云帆的发言，“秦副部说得不错，坐下吧。”
秦云帆松了口气，把自己摔回座位。
岂有此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准备听八卦，唯独自己被会长点名叫起来，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
宁忻终于从繁杂数据中抬起头来，白了眼秦云帆，悄声道：“枪打出头鸟，让你偷听还那么坦荡。”
可不是么，秦云帆忍不住咋舌，作为一个beta，能力压一众Alpha成为学生会会长，还能让所有成员都对他心服口服，不是没有原因的。
用温柔善良伪装自己，在人前永远优秀又温和，对身边的人不吝啬关照，同样给予逾矩者适当的惩罚，软硬兼施、恩威并重，这就是青桃中学的学生会会长，曲缄默。
——所以说，为什么论坛上的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会长是受啊？！
秦云帆恨不得掐死之前那个识人不清的自己，磕CP都能磕歪来。
“察言观色？”蒋风华重复了一遍，面露诧异，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比如说，学弟，回忆一下你来交申请表的那天晚上，我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曲缄默挑起眉，“马上回答。”
“在笑。”蒋风华依言，想也不想便道。
“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出于礼貌的敷衍笑法呢？”
“……我认为是真心的。”
“那你认为，我之所以会露出那样的笑容，是因为你吗？”曲缄默偏过脸，皮笑肉不笑。
蒋风华沉默了。
曲缄默是在笑的，然而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微笑毫无温度，他拉下衬衫衣领，向蒋风华展示自己颈侧仍有些发红的牙印——
“就是这样，因为学弟你太不懂事，把我的男朋友都气到了喔。”
虽然被警告了，但秦云帆的耳朵可是全天候自动接收CP相关信息， 听到如此劲爆消息，忍不住探出脑袋偷瞄曲缄默。
这都不磕的吗？孩子已经磕疯了，人都磕拉了。
“总之，双向的喜欢才是有价值的。”曲缄默噙着笑，语速放得很慢，似乎生怕蒋风华听不懂，“而爱唱独角戏，还自以为是的那类人，我们通常称之为，丑角。”
“有点过分了。”宁忻忍不住皱眉，身子向秦云帆这边倾过来，声音压得很低。
秦云帆小幅度点头，也低声附和他，“这告诉我们，以后绝对不能在会长面前说许远的坏话……会长原来是这种护短的人吗？”
蒋风华一言不发，从曲缄默那里抢过自己的申请表，撕了个粉碎，一扬手，白花花的碎纸屑漫空飞舞。
“希望你不要后悔。”蒋风华撂下狠话，转身离开，关门时摔出巨大的响声。
曲缄默隐约发出声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