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缄默正牵着自己的手——这个认知让许远走起路差点顺拐。
曲缄默的手也像他本人一样漂亮,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指尖透着健康的粉。
和许远小少爷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双手不同,曲缄默的手上有着薄薄的茧,他的手心很干燥,透着些微凉意,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微风吹拂,扑到许远脸上的,是曲缄默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奶糖味,只是稍微遐想一下其所代表的意义,便让许远忍不住脸红心跳。
许远只能赶快没话找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是每个中学都有学生会吗?我之前在一中的时候就见过学生会招新来着。”
“至少我们A市的中学都是这样的。”曲缄默丝毫没有露出对傻问题的不耐烦,“作为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A大针对本地中学设置了一些特殊的招录渠道,每年都有一定的特招名额给中学时担任学生会干部的学生——因此就算是走形式,各个中学也会设置学生会,来争取A大的机会。”
许远恍然大悟,“我就说呢,学生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怎么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
“你在一中的时候,没有加入学生会吧?”曲缄默顺势问道。
“有点遗憾,刚入学的时候会长来邀请过我,那个学长人很好,我和他还挺投缘的,不过最后还是拒绝了。”许远脸上看不出丝毫遗憾,说得理直气壮,“毕竟哪儿有校霸兼职学生服务工作的?”
像是怕曲缄默不相信,许远撸起袖子给他展示自己的小臂,“我打架超厉害的。”
作为Alpha来说,许远的骨架很小,手臂自然是偏细的,尤其手腕,细伶伶的,好像用点力就能折断,乍看之下还显出些娇弱。
因而那道长长的伤口越发显得狰狞——
深粉色的伤口从肘关节一直横延到接近手腕的位置,是被利器深深划伤的证明,显然距离受伤时间还没有多长,缝合线的痕迹相当明显。
曲缄默怔了一下,想要用指尖轻轻触碰许远的伤口,却再最后几毫米敛起了手指,生怕会弄疼许远。
“没关系啦,早就不会痛了。”许远看出他的想法,大咧咧拉着曲缄默的手放在伤口上,“这是正义伙伴的勋章噢。”
“我听说,你是因为打架被一中开除的……是那时候留下的吗?”曲缄默轻抚过伤口,新生出来的皮肤是嫩粉色,摸上去像是婴儿皮肤一样幼嫩。
许远的脸莫名其妙有些发烫,他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捂着脸,试图给脸颊降温,小声道:“是……但我没做错事,也不后悔。”
“那就好。”曲缄默也不再问,捏了捏许远的手腕,替他把衣袖挽下来,“我喜欢正义的小朋友。”
许远本想反抗说我才不是小朋友,但看到曲缄默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颊又烫了几分,忍不住低下头,“嗯。”
曲缄默牵着他的手又握紧了些,一时二人都没有再作声,踩着轻快的预备铃走在校园里。
只消一对视就知道了,许远的眼睛很透很亮,不掺半点成年人的算计功利,正是少年人无知无畏、相信着世界美好之处的模样。
那就还是小孩子呀,要被人珍视的捧在手里,好好保护着才可以。
可惜他一腔温柔错付在了许远这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身上,二傻子正对着教学楼比比划划,提出他的伟大构想,“我想把咱们这栋楼漆成粉的。”
……小孩子是这样的,曲缄默有点嫌弃地在许远脑门上弹了个爆栗,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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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主任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有些紧张地搓着手,就在刚刚,青桃中学的账户上收到了一笔大得惊人的汇款,汇款人的姓名是“许远”。
他第一时间来向张校长报告,张校长只摆摆手让他先坐下,似乎在等待什么,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静得连窗外的鸟鸣都显得聒噪。
忽然,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令人喘不过气的安静。
张校长像是终于等到了结果一样松了口气,旋即又紧绷起来,深吸几口气稳下情绪才接起电话,“您好。”
“公司法务已经和校董会签好了合同,汇款应该如约到账了。”赵秘书平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照合同内容,自然人许远即刻成为青桃中学的最大股东兼校董会成员,根据约定在今后的一年内自愿放弃校董会关于学校事务的投票权。”
“是,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张校长握紧了听筒。
“公事就到此为止,现在来谈谈私事吧。”赵秘书说得不疾不徐,“许先生很关心少爷在新学校的表现。”
“……怎么说呢?”说到这儿,张校长反倒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了,摸着自己光亮的秃头,“应该说,许远这孩子,很……出人意料。”
本以为会是个相当棘手的坏孩子,谁能想到,许远刚来学校的第一个星期,就在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