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往南跑了!”中年男人剑指远处晃动的草丛。
周围的几人齐刷刷将目光盯过去,“追!”
黄表纸快速引燃,这些人施展遁法瞬间没了踪迹。
良久,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一棵大树后传来,毛茸茸的小老鼠悄悄探出脑袋,硕大的耳朵盖在眼上,露出一条细缝往外瞧,看见追它的人已经跑远,刚要松口气,凭空一只大手毫不留情的掐住它的后颈。
“爷跟你拼了!”小耗子口吐人言,装腔作势的挠向钳住它的大手。尖勾一般的利爪在白皙的皮肤上划过,啪,断成两节。
小耗子得意的表情瞬间石化,绿豆眼错愕的盯着自己的断指。
桃止把它拎到眼前,扯住它比脸还大的耳朵,眯缝着眼威胁,“恩将仇报,小心天打雷劈。”
“大人饶命,我们耳鼠有话要说。”小耗子耸动着尖鼻子,朝着大树下一噘嘴,“树下有地宫,里面藏了老多宝贝,只有我们耳鼠知道入口在哪,你放了我,宝贝咱俩平分。”
“呦,还有这种好事?”桃止拎着它晃了晃,“刚才我帮你把除妖师引走,救了你的小命,把地宫的入口告诉我,全当你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
耳鼠一听当场就要急眼,想到自己跟对方的差距又怂了,蔫头耸脑的回了一句,“你一个大妖,好意思占这个便宜吗?”
修长的手指弹在它的脑门上,“看出来我是大妖还敢这么说话,果然野生的妖就是胆儿肥,一会儿跟我回妖域吧,顺道帮我把宝贝搬回去。”
耳鼠敢怒不敢言,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不仅抢我们耳鼠的宝贝,还让我们耳鼠给你当苦力。”
“入口就在树下面。”它跳下地,像模像样的围着大树转了两圈,闪着亮光的绿豆眼有意无意在他脸上扫过,忽然后腿一蹬,闷头就要往土里钻。
世上的人、妖当中,再没有谁比耳鼠更适合施展遁地之法,只要钻到地下,哪怕是大妖对它也无可奈何。
可随即耳朵上传来一阵剧痛,四脚凌空,它被拔出地面,倒飞着再次撞进那只修长的大手里,“大人大人,耳朵要掉了,我们耳鼠刚才去确认了一下,就是那个位置,往下十几米正对着地宫入口。”
桃止收回打算抽它嘴巴的手,微微一笑,“乖孩子。”
刚才耳鼠一头扎进大树一侧,地面上长着一些湿滑的苔藓,除了那一坨风干成石头的排泄物,看不出什么特别。
“那是什么?”桃止停下脚步,看着那块似石非石的东西不肯再往前走。
耳鼠眨着小眼睛,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鼠便啊,都过去十来年了,不留下点记号我们耳鼠忘了怎么办?”
当初它无意中闯到禁制里,才知道竟然跟一座地宫做了百八十年的邻居,这些年靠着里面的金银珠宝它把附近有名的花苑漂了个遍。
桃止眼角抽搐了一下,长袖翻飞,一股凉风将那坨几乎要和地面融为一体的东西吹进草丛,随后脚尖在地面点了点,明明感觉不到阵法的痕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地面,“看来此处是封天战役前某位大能的洞府,封天一战后妖族式微,再难看到这么高明的阵法。”
耳鼠见他变了脸色,害怕被迁怒,咬着爪子满脸纠结,最后心一横:“我们耳鼠带你下去,宝贝咱俩四六分......三七,哦不,二八分!不能更少了,你得给我们耳鼠留点老婆本。”
桃止笑眯眯的不说话,脚尖在地上弯弯曲曲的画了几条线,冲着耳鼠眨了眨眼随即向下一沉......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小家伙死死捂住眼,直到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才露出自己的绿豆眼,入目一片雄伟的雕花石柱,正是它当成后花园一样逛了十几年的地下宫殿,“太欺负鼠了,有没有人来看看啊,我们耳鼠不眠不休守了十几年的宝物就要被霸占,连个渣渣都捞不上啊,妖域的妖物们都来看看吧,你们的大妖不要脸了......呃......”
桃止大手一抓,掐的耳鼠直翻白眼,当下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朝着左边的岔路走下去。
耳鼠挣扎了半天,两眼一闭,晕了。
呜呜的鬼哭声直往脑子里钻,躺在地上的大耳朵耗子一个激灵跳起来,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此处是一间十分空旷的大殿,放眼望去只有一扇高大的石门,凄厉的呜咽声正是从石门后传来的。
一个鬼影从石门处忽忽悠悠的飘过来,似乎正在弯腰观察它。
耳鼠觉得脊梁骨凉飕飕的,被注视的感觉让它头皮发麻,正想把头藏到胳肢窝的时候,一道略显熟悉的笑音传来,“果然是鼠胆。”
耳鼠听到熟悉的语调瞬间来了劲,跳起来叉着腰就想回嘴,听到仍在咆哮的鬼音瞬间又把话咽了回去,“......大人,我们不是在地宫吗?这怎么还换地方了?您老人家想去哪儿倒是随意,我们耳鼠可不想背井离乡,不弄个妖族护法、大寨主之类的官当当,妖域待着可就太没意思了。”
桃止笑眯眯的听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