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好几天,除了知道薛漫应该受伤了以及在路上捡到的一张卡以外,薛浪没有得到一点其他的消息,他的弟弟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薛浪最近都没有再雪狐山住,他知道薛漫肯定暂时不会回去,颓然的坐在自己的公寓里抽着烟,他的脸上已经长出一层青色的胡茬,作为模特他平时对自己的外形格外重视,这是他的资本,他知道无故缺席那场雪莱的大秀自己在模特界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炙手可热,但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在发现漫漫消失的情况下还能去赶着走秀。
一头快要齐肩的卷发凌乱的散落着,像是他的心绪一般杂乱无章,升腾的烟迷了薛浪的眼睛,他感觉眼角有泪水渗出,不知是烟雾的刺激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这些天他满脑子都是薛漫的身影,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着的,两个人在雪狐山上捉迷藏的,害怕打雷顶着小耳朵悄悄钻进自己被窝的……薛浪掐了烟,面无表情的盯着房间的某一处,外面阳光肆意,薛浪所坐之处晦暗无光。
他想,他的漫漫真的,长大了,他竟不知道自己保护着的宝贝已经,已经成长到不需要自己保护了,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必须承认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应该没有早点带薛漫下山适应人类的生活,后悔自己不为薛漫考虑的执意将他困在雪狐山,他以为,不让他接触人类就是保护,他以为,薛漫只要有他陪着,就够了。
大大小小所有的医院甚至诊所,董清秋都派人找过了,毫无收获,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受了伤的漫漫能去哪,或者,是被某个人带去了哪?不知道他有没有暴露自己,有没有治疗……想到这些,薛浪的心再次抽痛起来,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埋下头在一片灰尘中发出极力隐忍后的哽咽。
自己,就这样,失去漫漫了么?
手机响起,薛浪已经不再期待来电话的人是薛漫了,他平静了平静接起。
“薛朗,是我,董清秋。”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但却没人出声,董清秋只好先开口。
“是,有什么消息了么?”薛浪平静的问,他知道答案,但却单纯的想再问一次。
“……对不起”董清秋沉默了几秒说,这些天每一次他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如此,从一开始秒接电话问是不是找到了,到后来一次比一次平静的问是不是找到一点消息,再到现在十次电话九次不接,她知道他失望了,能找的地方能动用的关系她都用了,她和他都在暗地里努力的找过了,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弟弟就像是被人刻意藏了起来,只是是活着藏了起来还是……她猜,他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薛浪没有什么反应,早知道的答案,但听董清秋亲口说出来,他眼神还是闪烁了一下。
“薛朗!先别挂,你听我说,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说不定他就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哽咽,但又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必须让他振作起来,“也许过一段时间他玩够了就会回来找你,你想,就以现在这种状态见他吗?”
“……再给我一段时间,”董清秋说的他明白,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去想,一想他便心痛的什么都做不了。
董清秋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她的心意,放在心底好久好久了,她是经纪人,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看人,薛浪看自己的眼神没有喜欢,就连一丝暧昧都没有,她以为他只是一心想搞事业,直到有一天,那男人带着一个长相可爱的男孩逛商场,一向低调的他竟包了场,她跟在身边,看薛浪为那男孩蹲下试鞋,看薛浪温柔的对着站在镜子的男孩笑着,看薛浪为那男孩整理衣领,他看那男孩的眼神是自己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温柔的,深深的,充满爱意的,他复杂的目光像是一根针一瞬间扎行了她,原来他并不是无心恋爱,而是藏着个心爱的宝贝。
后来他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弟弟,她有重新燃起了希望,但他又说,时间过得好快,当初收养漫漫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记事的脏小子,原来,不是亲的么?
她知道他对薛漫不是单纯的哥哥对弟弟的爱,他看薛漫的眼神带着刻意隐藏的欲望,那是爱情,不是亲情。
自那通电话后,董清秋再没给薛浪打过电话,但她相信那个男人会再站起来的,她的眼光,不会错,几年前他是怎样的坚韧,现在就一样还会做回真正的他,她不信薛浪会一直消沉下去,所以,她趁着这段时间不惜一切代价为薛浪搞到了一部男二的剧本,凭着关系花重金找了电影学院的教授,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薛浪一个点头。
薛浪今天收拾了一下自己,刚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竟觉得非常陌生,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样子像是街头的流浪汉。
莲蓬头的水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再放下手时,除了眼眶有些发红,眼泪已不知去向,距离薛漫离开已经快半个月了,找不到的,他明白,现在他也接受了,他的漫漫会回来的,自己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叮铃~”
薛浪打开许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