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歌背负着剑,埋头跟在陶醉身后。
他自从被白敛派给陶醉后就一言不发,但这么大个人杵在一旁,陶醉也无法无视。
可一见到周歌的剑,陶醉的肩膀就隐约发疼。
“你成日背着它不累吗。”
陶醉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是问人吃了没一样。
周歌闷葫芦般不做声响,半天憋不出个屁来。陶醉拿他没法,毕竟起初见他时便已然是这幅模样。
他依稀记得,那年忘尘派广收弟子,周歌便是其中一位。
骨骼清奇,是个好苗子。那时秦无咎一眼就相中了瘦猴一样的周歌。
怯怯懦懦的周歌在忘尘派没少被欺负,还在有陶醉撑腰才得以平安成长至青年。
只是那会的周歌求功心切学了禁术伤人,被秦无咎逮个正着,百口莫辩。其代价就是自毁金丹,逐出师门,永世不得重返。
一场场,一幕幕恍如隔世,却是隔世。
如今他又与周歌相遇,变了身份处境,竟有些尴尬。
陶醉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周歌对他记恨如此,当初在忘尘派自己可是把他当亲子疼爱照顾的,怎会想到百年后再见竟是刀剑相向,自己还被刺了个对穿。
一想起那天的场景,陶醉肩膀又酸又疼,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
这一动作被周歌看在眼里,他眼神晦暗不清,在被察觉之前便转移了视线。
“再有五里路,便是七星宫,我们去哪要做甚。”周歌的声线有少年的清爽,却没有少年的朝气。
他比陶醉高出一个头,身形也比陶醉壮实一些。
“你家主人要我从旁协助,却不说如何协助,那我自得主动出击,第一件事便是让秦无咎知道我在哪,在做什么,跟谁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七星宫砸场子,可听得明白?”陶醉跃跃欲试,这事他想做很久了,人界有供奉七星仙君的庙宇,名为七星宫。其中香火最为鼎盛的便是秦城的那一间,他们的目的地也是那。
陶醉思及泛笑,笑得狡猾又可恶。
周歌认识陶醉多年都不曾见过他这样笑过,怔了一怔,复又恢复。
“如若那人就是不出面呢?”他启唇问道。
陶醉侧目看人一眼,高深莫测道,“我保证他很快就到。”
周歌错开与人对视的目光,望着前方小径,浓郁的树叶中露出一角飞檐,偶有小雀跳跃之上,或有小儿嬉闹声音传来。
身周的人多了起来,粗布麻衣中他们二人显得格格不入。
周歌被盯得被若锋芒,陶醉却乐在其中。
他太久没到人界了,也太久不曾听到欢声笑语。
陶醉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朝周歌抬手示意跟随前往。
秦城,七星宫。
“莫要伤及无辜,我们的目的只是秦无咎而已。”陶醉站在大厅内,望着高若三丈的摇光君神像想着什么。
在周歌开口询问之前,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字,“砸。”
话音正落,地动山摇,白玉雕刻的摇光神像有龟裂痕迹,惊叫声四起,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