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里走,越是黑暗血腥味越是浓厚,连白绾绾这个人偶娃娃都止不住的从心底开始产生呕吐欲。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转身去了那个男人的房间,没想到好不容易推开那已经老化脱臼的门,一具已经不复温热的尸体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来,要不是白苏苏表反应快,估计会被这一下直接压在下面。
浑身伤痕的年轻的妇人,头颅之上插了一把巨大的斧子,那斧头几乎将她整个头骨砍裂,红白倾泻一地,黏黏腻腻。可她的眼睛还因为惊恐瞪得大大的,眼眶甚至还含着干涸的泪。!
白苏苏几乎是哑着嗓子喊出的名字:“安…安安!”
白苏苏第一万次庆幸自己不是个活人,不然他现在非得扶墙呕吐到昏天黑地。
妇女死了,明显是被杀。屋子里只有三个人,那个男人…还有安安呢?
“安……安…”
从身侧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唤,听不真切,白苏苏猛地回头,却发现是出自那妇人口中。
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已经死去多时。
恐怖与愤怒充斥在白苏苏心头,他现在没空去思考他走的这段时间,这个七零八碎的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找到她,那个小女孩。
快些,再快些……求求你了,上帝……
房间里没有,这边也没有,或许是因为害怕躲去了姐姐的房间,毕竟这个姐姐在她心里也是恐怖的受害者。
空气安静得诡异,没有一丝声响,连以往滴滴答答的钟表都停止了转动。白苏苏小心翼翼的踏进那个房间,只花了片刻便根据记忆里的气味找到了躲橱柜里的安安。
还没来得及高兴,白苏苏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安安缩在角落里,她急促的呼吸着,从她一张一合的嘴中,看不到粉嫩嫩的舌头,而是一节朱红色的血。
粘稠冰冷的鲜血顺着缝隙蜿蜒在整间屋子……犹如撒旦的问候……
淡淡的酒精味传来,还有越来越浓之势,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又在房间口响起。
伴随着浓烈的酒精气味蔓延开来的还有那个男人不耐烦的怒吼:“还没死干净?”
黑暗,未知的恐怖,无限放大。但是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
在他推开门进来的那一瞬间,白苏苏就将自己藏在了橱柜与墙缝之间,人偶没有呼吸,隐蔽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死物。
等他走近之后,白苏苏才收紧掌心——她握了一把很快的水果刀。
身高以及力量的差距太大了,他能成功杀死那个男人的几率几乎不到五分之一…但是,安安的妈妈,那个优雅的女人就是真的白死了。
他绿色的眸眯成一条线,看上去活脱脱是只打量猎物的尖牙利嘴的小狐狸,等那个男人弯腰往柜子里探头的那一瞬间,他才灵巧的跳到柜子顶上对准他的后脖颈尽全力一击。
不行……人偶身体太柔弱了,即便是命中,可留下的创口也丝毫不致死。那个男人反倒是被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刺痛惹得愈发震怒。
没有地方可以藏,他就这么站在柜子上与那个高大得像个怪物一样的屋子男主人对上眼。
丑陋,阴暗,猥琐的脸。像是臭水沟里爬上来的老鼠一样令人觉得恶心……
“这是谁家的孩子,来了就不用走了吧?陪叔叔一起玩玩。”
粗噶的嗓配着浓厚的酒精味几乎能把白苏苏膈应到去世,但是求生欲还是让她仗着灵活优势爬上了更高的地方。
“喜欢这么玩?好,叔叔来抓你。”
那人踩着一地的血,表情愈发狰狞,就这么举起粗壮的胳膊直接将白苏苏落脚的那个架子抬起,然后使劲摇晃。
白苏苏要花很大的力气抱住木架才能让自己不被摇落下去,肚子里的机械零件也像是被翻来覆去的组装又破碎了千万次一般,难受得他想哭,但是又没有眼泪可以落下。
在他快要掉下去落在那个人手里之时,那个男人突然诡异的将自己的胳膊拧了一百八十度,然后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根据他惊恐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被迫的,但是他自己手上用的力气足以将他自己致死。
他竟然就这么……活活的把自己掐死了。
白苏苏惊喜:“枼!”
白苏苏眼尖的看见他身体背后穿插了几根银线,那些无孔不入而又极其锋利的玩意密密麻麻的扎进那个男人的骨头里,控制着他,成为一个不能自主控制身体的人。
他的脸上溅上了几滴暗色的血渍,衬着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格外刺眼,连同小女孩一般天真烂漫的表情都有些诡异的变质。
枼捧着这个“鬼娃娃”,好半天才沉着声开口:“叫主人。”
白苏苏撒娇似的在他掌心蹭了蹭,却因为遭受到的接连打击并不打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