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善道:“魏公子,君宗主,这件事情我们之前也和二位略提过几次,不会忘了吧……在射日之征中,二位曾经使用过一样东西。”
魏无羡道:“哦,你是提过。阴虎符和归寂。怎么了?”
金光善道:“据闻,阴虎符是你从屠戮玄武洞底得来的一柄铁剑的铁精所熔铸。而这归寂,则是由百鬼炼成的一把鬼扇。当年在战场之上使用过一次,威力骇人,导致一些同修也被其余力波及……”
君临打断道:“重点!”
金光善道:“这就是重点。当初那一场大战,不光温氏,我方也颇有些损失。我以为这两样法宝难以驾驭,单单由一人保管,恐怕……”
话音未落,魏无羡突然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他道:“金宗主,容我多问一句。你是觉得,岐山温氏没了,兰陵金氏就该理所应当地取而代之吗?”
斗妍厅内,鸦雀无声。
魏无羡又道:“什么东西都要交给你,谁都要听你的?看兰陵金氏这行事作风,君临,是不是觉得险些还以为仍是温王盛世呢。”
君临低笑,“是啊!当真以为这温家没了,剩下四大世家之一就可以随时替代?真是可笑!”(注:君临成为宗主后,将君氏从五大世家中划出。)
闻言,金光善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颜色。射日之征后,各大世家对于魏无羡和君临二人修鬼道一事的微词逐渐上涌。他在这里提阴虎符和归寂,本意是要威胁一下二人,提醒他们还有把柄呢,旁人都盯着你们,别太嚣张,别妄想骑到我们家头上,谁知这魏无羡和君临说话如此赤·裸裸、血淋淋,他虽早暗暗有接替温氏地位这份的心思,但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白亮敞地剥出来,还加以嘲讽。他右首一名客卿喝道:“魏无羡!君陌尘!怎么说话的!”
魏无羡道:“我说错了?逼活人为饵,稍有不顺从便百般打压,这和岐山温氏有区别吗?”
另一名客卿站起身来,道:“自然有区别。温狗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原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们不过以牙还牙,让他们饱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又有何可指摘?”
魏无羡道:“谁咬了你你让谁还,温宁这一支手上可没沾过什么血腥,莫不是你们还想来连坐这一套?”
一人道:“魏公子,你说他们手上没沾血腥就没沾了?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证据呢?”
君临道:“你觉得他们滥杀了,难道不也是你的片面之词?难道不是应该你先拿出证据来吗?怎么反倒找无羡要?”
那人连连摇头,一脸“这人不讲道理”。另一人冷笑道:“当年温氏屠杀我们的人时,可比这残忍千百倍!他们都没跟我们讲道义,我们又为什么要和他们讲道义?君宗主,你别忘了,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包括你,是怎么被温家玷……”
他最后一字未说出口,便没了声音。君冥抽回自己的刀,用衣摆擦掉刀上的血液。这让在场的众人的窃窃私语彻底消失。
魏无羡继续笑道:“哦。温狗作恶多端,所以姓温的尽皆可杀?不对吧,不少从岐山那边降服过来的叛族现在可是如鱼得水呢。在座的不就有几位,正是原先温氏附属家族的家主吗?”
那几名家主见被他认了出来,登时神色一变。魏无羡又道:“既然只要是姓温的就可以供人随意泄愤,不论有辜无辜,意思是不是我现在把他们全部杀光都行?反正君冥已经杀掉一人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他把手一压,放到了腰间的陈情上。君临也拿出藏匿在袖中的归寂。刹那间,整个宴厅的人都被唤醒了某些记忆,仿佛重回到了那暗无天日、尸山血海堆积的战场。一时之间,四下都有人霍然站起,蓝忘机沉声道:“魏婴!”
君越大声喝止,“宗主!”
金光瑶离二人最近,却是颜色不变,温声道:“魏公子,君宗主,你们可千万不要乱来啊,一切好商量。”
金光善也站了起来,惊怒惧恨交加:“魏无羡!江……江宗主不在这里,你就如此肆无忌惮!君临!你身为宗主!怎可随意杀戮!”
魏无羡厉声道:“你以为他在这里,我就不会肆无忌惮吗?我若要杀什么人,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君临沉声道:“那你当年在我母亲身上下的毒,我可从未忘过!我若是想杀你,那为何不在射日之征中把你杀死?!”
蓝忘机一字一句道:“魏婴,放下陈情。”
君越上前阻拦,却被君冥拦住,“宗主不会随意杀人。”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在那双淡若琉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近乎狰狞的倒影。他忽的转过头,喝道:“金子勋!”
金光善慌忙道:“子勋!”
魏无羡道:“废话少说,想必诸位都知道,本人耐心有限。人在哪里?陪你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只给你三声。三!”
金子勋本想咬牙死扛,但瞟金光善神色,心头发冷。
君临喝道:“如果你不说,你知道后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