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你看着我。”
闻言,蓝忘机按照着眼前的人的话抬眸看着他:“如何?”
“你说——”魏无羡十分认真道,“你的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魏婴。”蓝忘机一直静静地看着魏无羡,并不打算开口告知十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我......”
“蓝湛。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问着问着语句便成了陈述句,“蓝湛。我是你的道侣。”
蓝忘机偏头轻咳了几声,看着魏无羡推开门,他突然道:“魏婴!”
方才同魏无羡轻声说话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如今喊了一声“魏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他轻轻低头,愣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魏无羡的背影。
意识到蓝忘机的目光,又心疼自家道侣发烧发成这个样子。
想当年蓝忘机伤成那样仍然有力气在玄武洞和自己斗嘴,如今连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半天,病成这样不可能不担心。
魏无羡不说话推开门走出去,蓝忘机的眼神黯了黯,把咳嗽声压抑在喉咙里,偏头看着窗外。
说到底自己死之前蓝忘机也从来没有说过他自己有隐疾,如今献舍回来蓝忘机也得过这么重的病。再者蓝忘机灵力深厚,绝不是吹吹风淋淋雨就会得病的体质。自己身死的十三年间身为姑苏二公子、皎皎明月泽世明珠的含光君,再怎么说姑苏也绝对不会为难他。
说来说去,那就是那三十三道戒鞭了。
魏无羡低着头穿梭在小径上,迎面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对不......”
“啊!魏前辈!”蓝思追眼前一亮,“听闻含光君前几日染了风寒,连近些日子的讲课与夜猎也全推了,含光君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要是他不推我他妈绑也要绑他回来。”魏无羡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想。他看了一眼蓝思追,道:“蓝湛他近些日子身子弱,夜猎和授课去不了很正常......”他话锋一转,“思追,你过来。”
蓝思追乖乖的跟在魏无羡身后。
魏无羡沏了两杯茶,将一杯放在蓝思追面前示意他坐下:“思追,你实话告诉我。”
“魏前辈请说,”蓝思追乖乖的坐在魏无羡对面,双手捧着茶,“思追必将自己知道的告诉魏前辈。”
魏无羡低头吹了吹茶,茶泛起一圈涟漪:“蓝湛他十三年里可有隐疾?......当然,他得过病吗?”
“早就猜到魏前辈会问关于含光君的事,”蓝思追轻笑,“思追对幼时的记忆并不深刻......但若是魏前辈感兴趣,思追自是愿意说的。”
魏无羡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思追幼时便同含光君修剑习乐,含光君虽生性冷淡却待思追不薄。”蓝思追勾了勾嘴角看向魏无羡,“自思追记事起,含光君每年此时便会这么病一场,泽芜君不论是找尽蓝家的名医还是用了蓝家的名药,”蓝思追顿了顿,“皆于事无补。”
“啊?”魏无羡有些晃神,“那......怎么办?”
“魏前辈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含光君的病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不出七日便可痊愈。”
看见魏无羡仍然有些奇怪,蓝思追犹豫一会儿便接着说下去:“听各位师哥说,含光君当年受戒鞭之时在乱葬冈受的伤伤未痊愈,落下隐疾未伤及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蓝思追抿了口茶,起身:“魏前辈,含光君的深情就连思追也能看得出来,若是魏前辈看不出来,思追也要为含光君报不值了。”他拱手作了礼,“思追的话可能重了些,但思追还是希望魏前辈可以好好待含光君......含光君十三年以来吃的苦也不少了。思追告退。”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蓝思追离开的背影。
“含光君十三年以来吃的苦已经不少了......”
他手里摩挲着茶杯,突然起身。
同蓝思追聊了一会儿,夕阳已经落下去一半,魏无羡慢跑着穿梭在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手上不安的捻着被单,望着窗外的晚霞,闭上眼。
魏无羡轻轻推开门。
看着榻上熟睡着的道侣,魏无羡突然笑了一声,他轻轻走过去,坐在沿上将蓝忘机搂过来。
“魏婴......”蓝忘机头一歪靠在魏无羡肩上,魏无羡抬手抱住蓝忘机,只听见蓝忘机呜咽了一声,“魏婴......婴......别走.......”
魏无羡轻声道:“蓝湛,蓝湛,我在呢。你要是愿意自己告诉我我就不会走了。”
“蓝湛!别哭!”
“蓝湛蓝湛!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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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躺在蓝忘机身边,翻身又抱住蓝忘机,磨蹭许久支起身子吻住蓝忘机:“蓝湛,我好爱你。”
爱从来不会是单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