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嘉凡一路抱着悉可澜到了车里，对着前面开车的吉娅娜说道，“直接去医院。”
悉可澜在后座苍白着脸，从贝嘉凡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不用去医院，带我回家。”
吉娅娜往后看了他们一眼，用有些不爽的语气说道，“到底去哪？”
“医院。”贝嘉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悉可澜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悉可澜此刻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那股倦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只觉得多说一句话都吃力，便不愿和他再争辩，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贝嘉凡瞥了一眼身边已经昏睡的悉可澜，知道他这二十四个小时一定过得很不好，不由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叹了一口气，把那个左右乱晃的脑袋扶到自己肩上，他的头发如墨般五黑，和他的金棕色发丝交叠在一起，让他觉得煞是好看。
吉娅娜从后视镜里看到贝嘉凡那不小心显露出来的温柔神色，有些嫉妒地垂下眼，心里面却仍然倔强的认为，贝嘉凡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她陪伴贝嘉凡的这几百年里，他并不是没有过伴侣，但那些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露水情缘，能一直陪伴在贝嘉凡身边的，只会是自己。
毕竟，人类容颜易老，寿命也不过数十载。
吉娅娜这么安慰着自己，没有再去看后视镜里的两人。
车很快就到了联盟医院，这是贝嘉凡第二次带悉可澜来这里。上一次他已经被署长批过一顿了，但他却不甚在意的样子，仍然和上次一样，横抱着悉可澜走了进来。
悉可澜大约是太过疲惫，贝嘉凡走到一半他才勉强醒过来，他低声斥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贝嘉凡看了一眼怀里的人，面不改色地说，“我又不是抱不动你。”
悉可澜被贝嘉凡放到了病床上，那边的医生已经走了过来，给了他倒了点水，打了上营养针。
悉可澜的嘴唇没有刚刚那么干涩，整个人也缓过来了不少，他的神色仍然带着深深的倦怠，他看着坐在床边的贝嘉凡，感慨道，“三次你赶来见我，都是把我送进了医院。”
贝嘉凡倒水的手一顿，神色突然有些复杂地看向悉可澜。
悉可澜本想开个玩笑，看到贝嘉凡的表情，疑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对不起。”贝嘉凡的哑着嗓子说道，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悉可澜看了他一眼，突然自嘲似地低笑一声，“有生之年能听到你和我说对不起，真是死而无憾了。”
“下一次，我不会让你受伤了。”贝嘉凡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自嘲般，自言自语道。
那样的贝嘉凡，太过温柔也太过吸引人，悉可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瞬间有些呆楞住了。
贝嘉凡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神，悉可澜立马移开了视线。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贝嘉凡问道。
“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悉可澜的声音仍然很虚弱，但他的语气却毫不示弱，一点也不把警局那些人放在眼里。
贝嘉凡皱了皱眉头，突然低头想解开悉可澜领口的扣子。
悉可澜吓了一跳，扯开他的手挣扎道，“喂，贝嘉凡你干什么？”
贝嘉凡按住他挣扎的手，说道，“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悉可澜试图阻止，然而他现在这点力气，对于贝嘉凡来说就像小猫一样，轻轻一按便动弹不得。
悉可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贝嘉凡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他看了一眼悉可澜肩膀上两侧的疤，狰狞而可怕。
他很难想象被击穿的时候到底有多痛，血族对于痛觉的感知远低于人类，也很少有人能让他受伤。
他这样想着，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他用拇指轻轻一按，却听到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
贝嘉凡收回手，忍不住问道，“这样也疼吗？”
悉可澜刚刚只是一时没忍住，其实也没有很疼，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他的目光幽暗了几分，猜到可能是他的肩膀在警署又受了伤，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问了悉可澜也不会说。
他的目光向下移去，看到悉可澜身上还有其他疤痕，仔细看的话似乎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他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些，是悉正康？”
悉可澜点了点头，“不过我上大学之后他打我的次数就变少了，这几年我也把他气得够呛。”
说完之后，像是自我安慰，又或者是看到贝嘉凡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忍，悉可澜低声说道，“其实也没有很痛，就像吃辣一样，吃多了就不觉得辣了，疼痛也一样，习惯了也不觉得疼了。”
贝嘉凡觉得悉可澜一定是自己的克星，怎么他说的每句话，都能狠狠地戳中他的心脏，让他又气又痛。
他看着悉可澜逞强的样子，忍不住揭他的短，“你不怕痛的话，怎么连打针都怕。”
“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