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可澜睡醒的时候,傍晚已经过了,夜悄悄降临,屋子里有着微弱的光芒。悉可澜循着光源望去,贝嘉凡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正坐在一旁的书桌前聚精会神地处理着文件,许是怕开灯影响到悉可澜休息,他只开了桌子上的台灯,留下一抹微光。大约是太过专注,他并没有注意到悉可澜已经醒了过来。
紧接着,借着这层薄薄的微光,悉可澜忽然发现在黑暗中,各色各异的鲜花围绕着他,铺满了病房的地板。
他又是诧异又是不解,不明白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贝嘉凡怎么会当了真。
“你真的买来了?”悉可澜忍不住出声道。
听到悉可澜的声音,贝嘉凡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表情迷惑的悉可澜,轻声说道,“你醒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悉可澜的问题,而是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过地上的鲜花,走到了悉可澜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可是把整个花店都给你搬过来了。”贝嘉凡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悉可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贝嘉凡的声音中甚至听出了一丝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悉可澜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眼下的情况自己该说什么。
“所以你喜欢哪一种?”贝嘉凡低声问道,悉可澜感觉他的声音就近在耳边。
黑暗的室内,颜色各异的鲜花在微光中显露着各自美丽的姿态,就像在等待着主人的垂青一般。只要悉可澜的手指轻轻一点,那一束被选中的花就会得到无上的荣耀。
但是悉可澜并没有做出选择,他转头望向贝嘉凡,发现两人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已近在咫尺,这样的气氛让悉可澜的心跳不由地加速。
无声的环境下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在黑暗中这样的气氛似乎总会发生些理智无法控制的事情。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悉可澜打破了沉默,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或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紧张。
“这样是怎么样?”贝嘉凡突然凑近,低下头在他的脖颈处流连着。
贝嘉凡的呼吸轻洒在悉可澜的皮肤上,他有些敏感地躲了一下,开口说道,“比如救我,在医院照顾我,还有给我买花。”
“我从来不去思考这些,如果别人对我示好,我会觉得那是应该的。”贝嘉凡重新靠了过来,“你的心思太重了,悉可澜。”
“如果是因为可怜我的话,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样。”悉可澜有些艰难地出声道,他想躲避突然靠近的贝嘉凡,但他的身体以及病床上狭小的空间不允许他这么做。
此刻的贝嘉凡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温柔又危险,悉可澜感受到了贝嘉凡体内作为血族的兽性。
贝嘉凡俯下身子,像野兽一样轻轻嗅着他的猎物,若有似无的呼吸仿佛轻柔的羽毛擦过悉可澜的肌肤,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饿了吗?”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贝嘉凡低声说道,“不过我确实有些饿了。”
“没关系,来吧。”悉可澜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熟悉的刺痛感袭来。
随之而来的并不是疼痛,贝嘉凡的唇带着血族特有的冰冷,吻上了悉可澜的下颌,紧接着流连到了悉可澜雪白的脖颈之上。他并没有急于咬下,而是轻轻用他的犬齿摩挲着,似乎是在犹豫,却更像是在逗弄着他的猎物。
悉可澜有些难以忍受贝嘉凡的狎弄,他忍不住想抬起手推拒,然而贝嘉凡很轻易地按住了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说道,“别动,小心你的伤口。”
“你能不能爽快点。”悉可澜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贝嘉凡突然轻笑了一下,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声音说道,“怎么?这么着急?”
贝嘉凡不得不承认,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某种欲望。悉可澜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像是冷冽清泉混合着淡淡的茶香,纯净清雅却令人欲罢不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法被任何欲望和情感支配的人,永远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可是眼下的情况,他开始被某种情绪引诱着。就尝一下吧,好像是某种克制之后对欲望的妥协,贝嘉凡着了迷一般地咬了上去。
“啊……”突然被咬下的感觉就像被轻轻电了一下,悉可澜忍不住低吟出声。
对于曾经的贝嘉凡来说,吸食血液从来就不是夹杂着欲望的行为,而纯粹是为了生存。但此刻,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有的血族会沉迷于参加所谓的鲜血派对——一种血族之间互相吸食血液的聚会,淫乱又堕落。
那是真实欲望的驱使,就像此时此刻贪恋着悉可澜味道的自己一样,早已无法抽离。
而此刻的悉可澜只能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他感受到了贝嘉凡并不是在单纯进食,他咬下的伤口很浅,并没有很多血液流出来,那根本无法满足一个饥饿状态下的血族。贝嘉凡更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一样,他的舌尖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挑弄,舔舐着一滴滴渗出的血珠。
强忍着继续进食的欲望,贝嘉凡浅尝辄止地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