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可澜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打了麻药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他只能睁开眼睛微微转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雪白的墙壁,空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人。
很显然,他被送往了医院,此时此刻正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悉可澜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场景。
那时的他由于枪伤,意识已经完全被疼痛感淹没,神志也不甚清醒,他只记得他浑身是血,贝嘉凡却毫不在意地将他搂进怀里,温柔的安抚着他,那时的贝嘉凡是那样温柔,就像真的非常在意他一样。
然而记忆中的画面太不真实了,以至于悉可澜开始怀疑那是不是自己意识模糊下产生的幻觉。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卫赶到现场,救了自己,自己却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将他认成了贝嘉凡。
悉可澜就这样胡乱地猜想着,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贝嘉凡一手提着刚买回来的粥,表情平静而自然地看着表情诧异的悉可澜,说道,“你醒了?”
悉可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点了点头。
他把粥往桌子上一放,转身走出了病房。这一瞬间悉可澜才有了一丝真实感,贝嘉凡居然真的救了他,他躺在床上细细地回味着昨晚的画面,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护士走了进来,拿了几个仪器仔细检查了一下,看了看检测结果说道,“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接下来只需要在医院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贝嘉凡点了点头,示意护士先出去。他坐到了床边,看着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悉可澜,此时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碰就会碎的上等瓷器,精致却脆弱。
“我睡了多久。”悉可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地说不出话来。贝嘉凡起身给悉可澜倒了一杯温水。
悉可澜想伸手接,但他的手没有一点力气。贝嘉凡已经把杯子凑到了他的嘴边,说道,“别挣扎了,喝吧。”
悉可澜这次倒是异常地乖巧,低头地抿了一口水,没有再说话。贝嘉凡再次打量起了悉可澜的脸,他不得不承认,悉可澜的外貌非常地出色,他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常常给人一种疏离感,但他的整个五官拼凑在一起,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柔美感,而他的泪痣为他的冰冷中增添了一丝艳丽,让他整个人呈现出危险却诱人的气质。
“你睡了整整三天。”贝嘉凡看着悉可澜喝完水,才缓缓回答道。
悉可澜皱了皱眉,回想起自己晕倒前的场景,他惦记着那封他没能拿到的信,以及那些牛皮纸袋里的文件。
仿佛知道悉可澜心里在想什么,贝嘉凡开口道,“悉正康涉嫌故意伤害罪已经被逮捕了,不过那边已经申请了取保候审,可能马上就会放出来了。”他顿了顿,说道,“他被逮捕的时候地上的文件,已经被作为证物存放起来了,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去申请一下。”
“好的,谢谢。”悉可澜说道,“那些文件对我很重要。”
贝嘉凡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自己买回来的粥还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病殃殃的悉可澜说道,“吃点东西吧。”
“我……”悉可澜已经想象到了接下来会是什么场景,他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贝嘉凡此刻对他这样照顾,倒是让他很不习惯。
只见贝嘉凡用看似娴熟的姿势端起了粥,舀了一勺送到了悉可澜的嘴边,悉可澜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粥,终于没忍住张开嘴吹了一口。
贝嘉凡愣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把勺子拿到嘴边吹了几口,才放到悉可澜的嘴边。
“你好像……没什么经验?”悉可澜有些疑惑地说道。
贝嘉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经验?”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活了那么久的……一般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
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悉可澜觉得如果自己活了上千年,那么肯定已经把该经历的事都经历过了,可能大部分事情都已经没有了新鲜感。
贝嘉凡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是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
说完,贝嘉凡又吹了吹手里的热粥,喂了一口给悉可澜。悉可澜张嘴吃下这一口温热的白粥,突然觉得这一口粥异常的美味,他慢吞吞咽下白粥,又接连吃了好几口,才说道,“吃饱了,谢谢。”
贝嘉凡将食物放在一旁,才接着说起了那天的事情,“那天悉正康为什么想杀你?”
悉可澜沉默了良久,说道,“他大概是发现了我背地里的动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决定直接杀了我。”
“他如果真的这么狠心,也不必等到现在。”贝嘉凡分析道。
“我也不太明白。”悉可澜闭了闭眼,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恨我,却始终还承认我继承人的身份。”
悉家的往事就像一团巨大的阴霾笼罩着悉可澜的人生,他宁愿不要这个继承人的身份,放弃悉家巨大的财富和荣耀,成为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过一生。
贝嘉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