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悉可悦正式成为了悉家的饲主。成为饲主那一天,宗叔会开车将悉可悦送到贝嘉凡那里,完成第一次献血仪式,再把他接回来。
那一天清晨,宗家人都格外忙碌,先给小少爷做了滋补的早餐,换上了前几天特地找人定制的西装礼服。
悉可悦看着这大阵仗,抱怨道,“怎么搞的像我要去结婚一样。”
“这可比结婚还要隆重多了。”悉正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亲手给悉可悦端上一碗鸡汤。
悉可悦吃完了这一顿丰盛无比的早餐,不情不愿的上了车,临走前,悉正康亲手给他关上了车门,“晚上等你回家吃饭,不要怕。”
那一天,悉可悦回来的格外地晚。精心准备的晚餐被仆人们热了一遍又一遍,悉正康就像一个普通家庭等待晚归的孩子的父亲一样,在门口不安的踱来踱去。
“老爷。”直到宗叔熟悉的声音响起,悉正康快步走出门去,就看到悉可悦站在门口,向他微笑着。
“小悦!”悉正康赶紧往前走了几步,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确定他完好无损,居然一下子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爸!”悉可悦一下子惊叫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快放我下来。”
悉可澜倚在门边,悉可悦爽朗的笑声和悉正康慈爱的目光真是一幅再动人不过的亲情画。这一幕成为了他关于悉家老宅最鲜明的记忆之一,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们三人一起进了客厅落座,被反复加热过四次的食物终于可以摆上桌了。
“怎么样?害怕吗。”悉正康给悉可悦加了一个他最爱吃的虾饺皇,问道。
“贝先生很温柔。”悉可悦摇了摇头,“他说我想去的时候去就可以了,他不会强迫我。”
“温柔?”悉正康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可没听别人说起过这位血族哪里温柔了,不过只要悉可悦不排斥就好。
成为饲主对悉可悦来说,从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欣然接受,也不过短短一个月。悉可悦又恢复了平时开朗活泼的样子,再也没有和悉正康发过脾气。
他的脖子上偶尔会有浅浅的痕迹,但不会留下很明显的伤口。这样看来,成为饲主的生活倒是没有太多的不同。
又过了一个月,悉可澜离开了老宅。他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在Z市的市中心,离悉家老宅远得很。他的外公给他在市中心安排了一套房产,方便他上下课。
“每周末要记得回来。”临走之前,悉正康这么叮嘱着。
悉可澜回过头,悉正康的身影仿佛要被身后悉宅的黑洞淹没。他脸上没有太多微笑,这句话透着太多能让悉可澜揣摩的遐思,以至于他不想做太多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随着悉可澜的离开,悉家的事仿佛也渐渐离他远去,悉可悦,饲主这些事情也从他的生活中淡去了。
然而雨夜的一次敲门声,打破了他宁静的生活。
那天悉可澜正在温习明天要考试的内容,他修的是商科,草稿本下是密密麻麻的经济学推导公式。他在草稿纸上不停演算着,他喜欢这种感觉,不停地推导,验算复杂的数学公式,可以让他的心静下来,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座城市淹没一样,一阵激烈而慌乱的敲门声混入了雨声中。
悉可澜打开门,门外是全身湿透的悉可悦。他的样子十分狼狈,脸上的表情混合着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绪。
“哥哥,我可以住在你家吗?”悉可悦的声音低低的,几乎快要被雨声覆盖掉。
“进来吧。”悉可澜没有问他怎么了,只是给了他一条毛巾,让他去洗个热水澡。
悉可澜偶尔也会猜测,是什么让悉可悦突然离开了悉正康。那是一座对他来说笼罩着巨大阴霾的宅子,但对悉可悦不是,悉可悦一直活在悉正康编织的甜美的幻梦中。除了那个夜晚,让他窥见了一点阴暗的缝隙,但缝隙很快被柔软的织布遮挡了起来。
这个悉正康宠爱的孩子,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但他不想过分去猜,那些暗无边际的记忆会随着他的猜测一起涌来,把他重新带回黑暗的海水里。
悉可悦就这样第二次闯入了他的生活。而这次,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贝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