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懋沿着青石山道缓步前行,每一步都令他生出几分熟悉之感。山间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道旁奇花异草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幽香。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神树。那株参天巨木枝繁叶茂,通体散发着淡淡金光,正是他记忆中抚仙秘境的标志性景物。
“这感觉太真实了。”杨小懋皱眉,指尖轻轻掐了一下手心。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绝非普通幻境。
循着记忆中的路径,他朝神树方向行去。山风呼啸,云雾翻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当他终于来到神树下,震撼的一幕令他瞳孔骤缩。只见天空中伫立着一道身影,手持惊云剑,正在与一头蛟龙激战。剑光如虹,龙血飞溅,那人影沐浴在血雨中,姿态傲然。
“这是…我?”杨小懋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中的自己。那确实是他的容貌、他的剑法,甚至连出手时的细微习惯都一模一样。
他想要靠近查看,却突然感到全身如陷泥沼。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移动半分。就连开口说话、释放神识都做不到,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
天空中的战斗仍在继续,另一个“自己”浑然不觉有人注视,只是专注地重复着记忆中的一幕。直到蛟龙被斩杀,化作一团血雾消散。
那股无力感终于消退,杨小懋立刻御剑飞向天空。然而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一片血色云霞在风中飘散。
“陈汝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杨小懋心头一紧。那场战斗之后,陈汝瑶就遭遇不测。然而当他试图回忆细节,那段记忆却如同被人生生抹去,只剩下一片模糊。
他焦急地在秘境中搜寻,终于在一座小岛上发现了熟悉的身影。然而眼前的画面令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昏迷的思远蝶和“另一个自己”倒在一旁,而麦乐辉正在…杨小懋眼中瞬间布满血丝,胸腔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惊云剑出鞘,化作一道寒光直取麦乐辉项上人头。
“死!”剑光闪过,麦乐辉头颅飞起,鲜血喷涌。杨小懋顾不得其他,连忙抱起陈汝瑶。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心中痛如刀割。
“汝瑶,汝瑶…”他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颤抖。陈汝瑶缓缓睁开双眼,唇角微动:“师弟,对不…”
话音未落,怀中人容貌突变,竟化作思远蝶。杨小懋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已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低头一看,一柄长剑不知何时已没入胸膛。
“师姐,你…”他强忍剧痛,难以置信地望着思远蝶,“师傅不是我…”
话音刚落,眼前景象再变。被斩首的麦乐辉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陈汝瑶和思远蝶一左一右,三人手持兵器,神情诡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杨小懋怒吼着拔出惊云剑,与三人战在一处。剑光纵横,真元激荡,然而对面三人始终面无表情,机械地应对着他的每一招。
他不忍对两位师姐下杀手,只专注攻击麦乐辉。然而无论将其斩杀多少次,片刻后麦乐辉总会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
一次次徒劳的杀戮令杨小懋心力交瘁。看着两位师姐冰冷的眼神,他终于放下了手中长剑。
“罢了…若不是因为我,汝瑶师姐也不会…”他喃喃自语,任由三人的长剑刺入体内。肉体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绝望来得痛苦。
就在他闭目等死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将他环住。杨小懋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行驶的汽车里,而开车的赫然是妮布董。
现实世界的种种细节扑面而来:发动机的轰鸣、空调的冷风、皮质座椅的触感…这种强烈的反差令他一时恍惚。
“我又救你一次。”妮布董轻声开口。
杨小懋还未回过神来,突然看见前方有个人影晃动。“小心!”他大喊出声,但为时已晚。汽车重重撞在那人身上。
他连忙下车查看,那人却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定睛一看,竟是苏百草!还未等他反应,一柄长剑已经刺入心窝。剧痛之下,杨小懋再次陷入无边黑暗。
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幻?是考验还是惩罚?他在意识消散前,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然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只有那些熟悉的面孔,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次次将利刃刺入他的心脏。
这或许就是命运给他的报应,用最痛的方式,让他重温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往。而他,只能在这真实与虚幻交织的世界里,一次次经历死亡与重生的折磨。
杨小懋再一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滇云宗执法堂的石柱上。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肉里,四肢动弹不得。周围站满了滇云宗的弟子,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昏暗的大堂内,火把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杨小懋环顾四周,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变得陌生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