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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伤口
青云山,大竹峰。
夜深人静,只有远处随风而来的竹涛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灯火早已熄灭,大竹峰的弟子们也都安息了,只有在守静堂后面,还有一盏孤灯,兀自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夜风轻送,有一丝凉意,从开着半扇的窗口里吹了进来,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也把屋子中间桌面的那盏灯火吹得有些摇晃,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伸了过来,挡住了风,火光很快稳定了下来,重新开始发出光亮。苏茹有些慵懒的坐在桌旁,夜已深了,她却没有什么睡意。
屋外的风,还是不停的吹着,打开门窗,不时地发出轻响。苏茹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子边上,却没有马上关上窗户,而是向着窗外看去。
苍穹如墨,正是最黑暗的时候。
她凝神倾听,只是这深夜的风里,却没有她想听到的声音。
苏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一丝苦笑,悄悄关上了窗户,回身重新坐回到了桌子旁,她与田不易都不是看重奢华的人,这卧室里摆设的什物也不多。此刻桌子之上,除了一个布包之外,也只有一面小小的圆镜。
她将那面原镜拿了过来,那面圆镜中出现了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秀发如云,肤若少女,不见有一丝皱纹。她与田不易夫妻合籍,修行了几百年,才有了这份道行,容颜常驻。
看了半晌,苏茹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小圆镜子放在了一边,将另一头的布包拿了过来,打开了她。
里面却是一些最普通的东西,一些针线,一块布料,还有剪刀,粉擦……凡俗世间,普通人家的妇人一般都有这些东西,好为自己的丈夫、孩子缝衣做衫的。苏茹轻轻地拿了布料,穿针引线,借着那盏灯火,细心地缝制起来。
只是她缝着缝着,在那烛光的照射下,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缝制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便在这个时候,突然屋子外头好像风一下子大了起来,“呜”的一声过去,却是将刚刚关上的窗户重拍了一下,一下子竟又重新吹开了去。
一阵冷风,顿时冲了进来,桌上的那点烛光,登时被这股大风给吹灭了。
“啊!”
一声轻呼,苏茹在黑暗中皱了皱眉,手指尖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以她的道行修行,居然会被小小的缝衣针伤了手指,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只是不知怎么的,此刻屋中黑暗一片,被这凄冷夜风一吹,苏茹的心情便有些凄然起来,像是心里堵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她叹了口气,放下衣物针线,走到了窗边。窗外的景色依旧,只是往昔无数次曾和她一起看着这一切的丈夫,已经离开很久了。
天亮之后,或许应该再打发大仁他们几个下山去找找吧,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苏茹心中这么想着,眼前掠过田不易的样子,心头一阵担忧。
夜色正深!
她凝望着夜空半晌,嘴唇轻轻颤动着,不知说些什么。过了半天,她默然低头,幽幽叹息了一下,重又关上了窗户。
屋外,风仿佛又疾了几分。
狐岐山,鬼王宗。
同样的深夜里,也有人无眠,只不过心境或许是两样了。
隐藏在山腹最深处的血池上空,鬼王与鬼先生并肩站着。鬼先生仍然是全身都裹在黑色衣物之中,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而鬼王的面上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色。
他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熬夜而显得疲惫。事实上,以鬼王的修行道行,便是几曰不眠不休,也不会有大碍,而此刻的他脸上非但没有疲惫之色,发而隐隐透着红光,神满气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的血池。
被无数鲜血浸泡着的血池,此刻与往曰相比,又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四大灵兽仍然被禁锢在血水之中,就算是前番奋力挣扎的饕餮,此刻看去也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无精打采地匍匐在血水中,半天也不见动弹一下。
而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的血池之水,此刻也不再平静,巨大的水面之上,不断从血水深处冒出气泡,同时不断传出破裂的声音,而且这个速度比原来更快了不下数倍,且气泡的数量也多了许多。整个血池,看去仿佛是沸腾了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不断地从血池深处逐渐苏醒过来。而这个空间里,曾有的血腥气息,更是比之前浓烈上了十倍不止。
半空之中,那一尊四灵血阵的枢纽伏龙鼎,也与往曰发生了些变化,原本古拙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