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之神是不会欺骗他的。因此,第二日清晨,栗钧天和母亲、叶楚音、叶冰杺道别,说明了缘由,便要赶往千里之外的西域沙漠腹地。
叶冰杺担心栗钧天一人前去会出危险,便说:“天儿,我陪你去好吗?”
但是栗钧天拒绝了,说:“你在家好生照顾伯父还有我娘,那西域远在千里之外。你去之后,若是有了危险,我便进退两难,放心,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过些日子,我就回来了。”
说完,便来到天杺亭,召唤自己的雏鹰。雏鹰飞到,栗钧天说:“这么多年了,你都长大了,今日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天杺。保佑你我,将来一起活着回来!”
雏鹰点点头,“天杺”成了它的代号。其父母双鹰也到了天杺亭,点头致意,会在危难之时保护主人的家人们的。
于是,和三人双鹰拜别过后,栗钧天便拿上昨夜抄写的《虹末籍》和《蓝学记》后半部分,朝着西域飞去。
天空中盘旋一圈,见紫山城仍旧重兵把守,远处东边不断有大批的官兵正在向紫山城靠近。栗钧天只是盯着地面,告诉天杺,让它飞快点,因为去了沙漠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到了西域沙漠附近上空,栗钧天看见沙漠边缘立有一座石碑,便来到了地面。只见石碑上书:莫克延碛八百里,自古沙河无鸟飞,无有走兽和水草,唯有玄奘曾可行。
栗钧天彻底傻眼了,没有想到,这里就是传说中玄奘法师历经最艰难的地域。这方圆八百里,如何寻找?翻开抄写的秘籍,上书:“莫克延碛碑下,必有答案。”
栗钧天激动不已,以为就在石碑下方的某处藏着天侠剑。于是用双手挖开石碑周围,直到三尺之深,指甲被硬物所碰。用手拨开沙土,下方还藏着一块石碑。
上书:飞鹰难走莫连累,金诚所致方能寻,徒步寻得宝石处,自是开启天侠门。
栗钧天的心从激动兴奋一落千丈,这就意味着,天杺不能再跟着自己往前走了,只能靠徒步而行。
可是想起《大唐西域记》中,玄奘法师曾描述过的那些险恶,这里几乎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除非有一颗坚定的心。但是坚定的心,谈何容易。可是为了寻到天侠剑,栗钧天只得和天杺先飞往附近绿洲,用葫芦装满淡水,又折了一根齐眉长的树干。
又来到石碑处,栗钧天对天杺说:“你可去寻找自己的食物和水,若是不见我出来,就证明我死在了莫克延碛,勿要悲伤。”
可是天杺却赶紧摇头,发出哀鸣。
栗钧天摸着它的头:“你要听话,放心,我一定活着走出来!去吧,保护好你自己,大等我出来后,会召唤你来此处,我们一起回家!”
天杺只得听令,在天空中盘旋了三圈之后,便不舍地飞走了。
既然这个任务是前往沙漠腹地,寻找一颗宝石。那就证明真的有此事。栗钧天拧紧葫芦口,拿起树干,走向这可怕的莫克延碛。
酷热难耐,风沙漫天,天空中一朵云都没有。也是,如此之地,若是有云,便可有雨。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之后,栗钧天小心翼翼打开葫芦,喝了几口水,又拧紧。
这种绝境之地,水比黄金还要珍贵百倍。但栗钧天没有丝毫的退缩。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勇气,在沙漠中艰难前行。
经过一日的跋涉,已经是体力不支。因为在这沙漠中每走一步,都要用树干戳一下前方。在沙漠中最怕的就是遇见流沙河。
到了夜晚,气温骤降,与白天的温度相差极大,栗钧天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架。饥寒交迫的情形下,自己已经走不动了。
便在一处沙坡,挖出一个坑,钻进去用沙子将身体掩埋,这才回了一丁点体温。夜晚的莫克延碛,令人可怕,虽然没有野兽,但是安静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栗钧天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怕的寂静。望着天上的银河,忐忑不安,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栗钧天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打着喷嚏起身,可是却发现迷路了。因为昨夜的风,沙子将自己的脚印全部掩盖。四下望去,眼前的情景已经不是昨日看见的地形。
这正是可怕之处,几乎每天,沙漠的地形都会发生变化。栗钧天看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人的衣服,走近一看,衣服裹着的是一具风干的骸骨,旁边还有一副马的骨架。
只剩下缰绳和马鞍还有一个羊皮水袋。可惜,里面早已装满了沙子。很明显,这是迷路之人死在此地。
栗钧天仿佛看见了不久后的自己,或许也会变成一具干尸,多年之后,或许也会变成一具骸骨。不由得,心生冷颤。
再也不敢想那么多了,只是对着地上的骸骨说了句:“希望,我不会和你一样。你安息吧。”说完,栗钧天便毫无方向感的走去。只能靠着太阳指引方向。
到了下午,栗钧天葫芦中已经只剩不到一半的水了,嘴皮已经裂开口,实在忍受不住口渴,便打开葫芦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