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之后,新设的艺术班中,从前的同班同学有些离去,还有些来自的其他班的新同学。
而且书画类的学生还要去书院内的翰墨画室进行考试,通过后才可以被分在艺术类的班上。
主管庆隆书院翰墨画室的先生叫刘清泉,长得一副坏相,书画功底还算可以。
由于栗钧天选择了艺术班,所以考试的难度变高了。
但是很可惜,没有通过考试。令人意想不到的,不是因为书画成绩没过,而是书院的黑幕。
本书院的先生自然想要吃定本书院的学生,算起来也不是什么黑幕,只是栗钧天心里觉得憋屈不爽。
刘清泉暗箱操作,压了所有本院书画生的分数。并且明目张胆地提出,如果想进艺术班,就必须到他那里学习书画。
然而刘清泉却说得好听:“尔等若能来我这里学习,我便给你们艺术班的班主说个情,让你们顺利进入艺术班。”
当时有十一个学生被压了分。而本院的书画生也只有十一个。他一个月也是收六千文,所以一个月就是六万六千文,一年呢?太吓人了。
但是刘清泉却振振有词:“尔等可知,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悔焉’,就连孔夫子都要收礼,此乃大道。因此,我这儿的学费很便宜的。”
栗钧天虽说饱读诗书,但是却对此时的“束脩”一词作为“学费”,十分痛恨。道理自己是懂的,但是孔夫子所说的乃是见面礼,至于收不收学生,有教无类,另当别论。
可是后人却误解了“束脩”的含义。
因此,从小讨厌这样的不公,于是在方先生家里说了这个事,方先生说先答应下来,进了艺术班不去不就行了?
果然是栗钧天太年轻了,不懂得变通。于是就按照方先生的建议,果然奏效了。
顺利进入艺术班后,书画生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班主叫王志庭,是一位教授国理学的先生。由于脸上有一颗桃核大的痦子,所以其父母取名时名中带“志”,其实是通假字。
在书院里,王志庭被称为“痣村长”。
之所以被称之为“村长”,只因王志庭身着衣物不是破洞就是脏兮兮的。
更有甚者,有时候起得太早,连裤子都不穿就披着长衫来书院授课。有时候一只脚穿着草鞋,另一只穿着一双布鞋,而且裤裆总是破的。
他第一与学生的见面会,就说:“你们书画生,都是坏学生,坐在前面影响其他高雅的学生学习。”这让所有书画生都很窝火。
几乎历届所有书画生都背过这个黑锅,被说书画生就是刷墙的画棺材的,书画生都是学习差的差学生,坏学生。
那如此看来,岂不是诸如:顾恺之、吴道子、阎立本、王维等书画大家都是坏学生?
这就是当时朝廷教育体制的另外一大悲哀,看专业来评价人。
然而对于栗钧天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曾经有过一个人的课桌,甚是怀念。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艺术班上的人很多。一起学书画的有个叫马良笔,名字听起来不错,可惜他并不是神笔马良。相反,他从来不换洗内衣裤,尤其裤子上一股恶臭味,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马良笔旁边的矮个子也从来不洗澡,叫崔文武,人称“包子”,门牙上长了两个肉片。说起话来唾液横飞,和马良笔的关系很微妙。果真是臭味相投的。
不仅如此,班上还有三个娘娘腔。
有一回,其中两个娘娘腔吵架的对话很是有意思。
一个说:“我给你说哈,哎呀你呀,可真够讨厌的呢,你这个婆娘,我才不理你呢,哼!”
而另一个紧跟着说:“哼,那我也不理你,哼,你才讨厌呢。”
周围的同学全被惊呆了,因为这刺耳的娘炮声着实让人反胃。
但是第三个娘娘腔,却没人敢惹。名曰甄男仁。可是性格却不像姓名。但他的作为,的确真男人。
有一日,浑身臭味的马良笔,在课下时无事生非,欺负他,骂他是娘娘腔。
甄男仁什么话都没说,第二天,他居然从家里拿来了一把铁锤。
下课后,所有同学都围过来凑热闹。甄男仁妩媚地拿着铁锤说:“哎呀马良笔,哼,你给我道歉,要不然,我就打死你,人家就想看看你会不会道歉。”
马良笔昂起脖子傲气地说:“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娘娘腔!”
甄男仁拿出背后的铁锤:“哎呀啊,你看着,这是什么呀?哼,讨厌。”
正说着,就对着马良笔的头狠狠砸了几下,瞬间头破血流。
从那以后,班上没人敢惹他。发现其实他只是说话娘,但是办事太爷们了。
这个故事告诉在场所有人,别去招惹那些看起来蔫不兮兮的伪娘,因为越是蔫的人,爆发力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