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寒风,逐渐转为西北风。冬季的干燥总会让人止不住咳嗽。夹杂着咳嗽声,栗钧天在夜晚微弱的油灯下盯着这日的课堂作业。
这次作业的分数,居然是丙分。而柳松柏却得到了甲分。今日的书写,先生所教,乃是一个“胃”字。柳松柏写成了“胄”字,却得到了甲。
于是在两家人面前,柳松柏的分数第一次赢了栗钧天。而栗钧天所得到的,就是又一次的讽刺和侮辱。不管自己怎样解释,就是没人相信。
不知道先生为何会给自己如此低的分数。难道,自己写的字真的那么难看吗?难道,先生看不出柳松柏的字写错了吗?
整整思考了一夜,栗钧天一直和自己较劲。
……
最终在无奈之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说明自己还有更多的进步空间,而柳松柏没有了。
这种乐观的想法,或许可以暂时安慰栗钧天受伤的心灵。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这样的分数。
虽然自己很清楚,面对这种“莫须有”,他不该去计较分数,但是那也要看和谁去比。
柳家的房屋还没有盖好,目前只有地基。因为建造房屋赶上冬天时,就会进行得十分缓慢。所以更多的活,要等到来年才能一起做完。
也就意味着,柳家将要在自己家多住一段日子。
一想起要和仇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很久,栗钧天的咳嗽就更严重了。
但是自己又怎能倒下?哪怕病倒了,也绝不服输。因此,自这次的分数之后,栗钧天便更加不敢懈怠。
……
一个寒风依旧的中午,正好赶上学堂休息日。两家人吃完饭后,就一起去了紫山南城的服饰厂。
在一家店铺里,栗常鸿居然当着妻子的面,给马筱户挑选棉衣。还说这个暖、那个绣花好看。完全不在乎妻子的存在。
软绵绵的柳若祥,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却什么都不敢说。
到了一家专门售卖少年衣物的服饰店。栗常鸿问柳松柏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没过片刻,就二话不说给柳松柏买了,是一件价值五两银子的锦制棉袍。
可对于儿子栗钧天,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栗钧天就那样默默地承受着。到了下午回家时,路经集市,龙雪飘领着栗钧天去挑了一件细麻的棉袍,合计两百文。外表虽是麻布,却也暖和。
栗常鸿看到后说:“给这个杂种狗日的有何可买,功课那么差,有什么脸穿这么贵的衣服!看看人家柳松柏,天生就是贵族气质,再看看这狗杂种,一副下贱的样子!”
委屈的栗钧天又哭了。紧接着,当着大街上所有行人的面,栗常鸿就把儿子踹倒在地,又用脚使劲踢了十几下。
说这种废物一样的儿子将来一定是喂狗的,是个十足的没出息的杂种。直到行人阻拦才肯罢休。
回家后柳松柏就讽刺道:“你买的是地摊货啊,不过没事儿,以后学习上我会多多帮助你的。”
“你要是想穿锦袍,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你爹说了,狗杂种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哎,太可惜了……谁叫你是杂种呢?”
在家里,栗钧天没有一丁点地位。此时,就连和柳松柏还口的底气都没有。因为只要一还口,柳松柏一定找栗常鸿替他撑腰。
待到去凤戏楼上课,栗钧天穿着母亲给他新买的棉衣去习舞。叶冰杺远远看见心上人,便跑过去迎接。
叶冰杺上下打量一番,夸赞说:“天儿,这是你娘给你新买的棉服吗?真好看!”
栗钧天抬头说:“杺姐姐,你骗我!根本不好看,我爹说我是一副下贱样,说只有贵族才能穿锦袍!”说着,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天儿,我怎么可能骗你呢?”赶紧擦去栗钧天的泪水,生怕寒风吹坏了他的皮肤。
“天儿,还记得嫘祖说过的吗?服饰虽然代表了等级,但是人和人之间没有贵贱之分。在我看来,天儿不论穿什么衣服也都是天儿,都一样漂亮。”
“还有,这是母亲给你买的。不论怎样,它的价值都是母亲对儿的爱,因此无比珍贵,懂吗?”
栗钧天哭着问:“真的吗?”
叶冰杺抱紧栗钧天:“傻天儿,当然了!我们人,穿衣服只是为了遮羞驱寒,得体大方。”
“一个男人,只要他一身正气,并可功盖寰宇,穿什么衣服都是一样的。顽石也是美玉。”
“商汤的宰相伊尹,起初也只是衣不遮体的奴隶而已。”
“春秋虞国的姜奚,也曾没有衣物。后来凭着自己的努力,苦尽甘来。被五张羊皮而换,后来成为秦穆公之时的大才,为后来秦国一统天下打下了基础。这些故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栗钧天羞愧地低下头:“杺姐姐,我……”
叶冰杺又接着鼓励:“天儿,一个人的出身,或许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