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学堂夏季课考结束了。头年的冬麦已然成为一片淡金色的海洋。除了假期作业和戏楼的两份课程外,栗钧天加紧时间赶制出六月初六的那份生日礼物。
这天回家时,在巷口里遇见了欧阳德胜。正在用破碎的瓷片在自己膝盖上割出一点血。
栗钧天就上前疑问:“德胜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欧阳德胜说:“我早已厌烦了凤戏楼的武术,以这种方式进行逃课。这样便可以对家里有个说法了。”
可是戏楼那边,徐教头又不是傻子。就亲自找到欧阳家,欧阳德胜的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差点没打死他。
欧阳德胜对栗钧天说练功不好,会让人得这个病那个病。涉世未深的栗钧天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他有自己的志向,因此并未在乎欧阳德胜的话。
六月初六,那日拂晓,栗钧天便沐浴更衣。拿着一个小木盒,踏着清晨泥土在露水润泽下的清香,欢快地走向凤戏楼。
日出的金光照射在紫山城,只能听见街上些许扫地声和院落中公鸡清脆的打鸣。
闺房里,叶冰杺沐浴后穿上一件蚕丝绣衫,身披薄绸纱。欢欣鼓舞,蹑手蹑脚走出戏楼。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进入眼帘。
栗钧天见叶冰杺在向自己挥手,便径直跑过去。然而在这时,道口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也撞了过来!
……
栗钧天被撞晕了过去,手中的小木盒却仍旧紧紧握着。马儿受惊后,拖着马车和车夫一并消失在巷道之中。
叶冰杺惊慌失措跑到他身边,便抱起了栗钧天冲向了自己的闺房。将栗钧天放在自己的闺床之上,扶起他,急忙运气为他疗伤。
好在马车只是撞晕了栗钧天,并无大碍,只是被闭住了气门。一声喘咳,醒了过来。
叶冰杺将他搂入怀中,慢慢喂了几口水。自责地说:“天儿,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今日来找我,也就不会被马车撞到了。快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杺姐姐,我,我没事,只是头还有点晕。”说着,缓缓打开紧握的木盒。“这是天儿为你做的生日礼物。”
抱紧栗钧天,并接过木盒。
如此精巧美观:盒中放着一片桑叶,镂空而雕,单字一个“杺”。
轻轻拈起这片轻如鹅毛的礼物,心中却沉重无比。眼泪便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泪水滴到了栗钧天的脸上。
尽管多年来,每个生日,都会有很多慕名而来的追求者送来过礼物。可那些都是些金银首饰和绫罗绸缎。
虽说其中也有昂贵无比的稀世珍宝,但却从未有人送过如此大道至简的礼物。
更何况,这份礼物是自己唯一喜欢的人所赠。更加显得其他礼物一文不值。
“杺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个礼物太简陋了,你不喜欢?”栗钧天昂头翻眼看着叶冰杺问。
叶冰杺把栗钧天抱得更紧了。带着哭腔说:“傻天儿,我喜欢。这是世上最好的礼物。我没有哭,只是感动,也是自责。我……”
栗钧天伸手为叶冰杺拭去眼角的泪水,说:“我没事,一点都不疼。就是怕迟到了,所以才没有注意路口。以后我一定当心,不再让你哭了,好吗?”
叶冰杺心疼地又问:“天儿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试试下床能不能走动。”
栗钧天跳下床,蹦跶几下。“看吧,真的没事。杺姐姐,今天你生日,准备怎么度过呢?”
看着栗钧天无事,叶冰杺才长舒一口气,说:“天儿,你陪我去一趟天侠峰好吗,我有故事讲给你听。”
二人四目相对,叶冰杺便牵着栗钧天的手一起出了闺房。
这时,叶楚音正好出来。见女儿拉着栗钧天的手,便问道:“这一大早的,你们去哪?”
叶冰杺放开紧拉栗钧天的手,说:“天儿,这是我爹。”
“伯父好!”望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大叔,栗钧天礼貌地作揖。
叶楚音假装不认识栗钧天,但是又说:“哦,是天儿吧。早就听说过你啦,怎么这么早来家玩呀。以后有空常来,让姐姐好好教教你音律什么的,将来必定是个多才多艺的少侠。”
紧接着对叶冰杺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早去早回,路上一定要保护好栗钧天。然后说:“那,你们就去玩吧,路上可要慢点。”
叶冰杺笑着连忙对父亲点头致谢。
……
走到紫山城西,日头已是高照。见家家户户都在太阳下晒起了被罩和衣料。
栗钧天很疑惑,这是为何?便问叶冰杺:“杺姐姐,为何大家都要晒这些布料呢?”
叶冰杺说:“这正是姐姐今日要给你讲的故事,只不过呢,现在还没到时间。等我们在前面的茶楼吃过午饭。到了天侠峰,再讲给你好不好呀。”
二人来到一处名为“香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