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没过多久,前方不远处便渐渐浮现出了清水镇的大致轮廓。
镇口矗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刻着“清水镇”三个大字。
然而,由于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洗礼,这三个字如今已变得斑驳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来。
楚玉婉走进镇子,只见街道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数都紧紧关闭着门户,门窗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上去格外萧条。
即便是那些为数不多还开着的店铺,门帘也都是低垂着的,店内冷冷清清,没有顾客光顾。
几只野猫蹑手蹑脚地穿梭在阴影中。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衬托出小镇的冷清。
楚玉婉皱眉踱步,靴子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她正欲推门进入一间茶馆,忽然一阵急促的锣声打破了小镇的死寂。
她好奇地回头望去,只见远处街道尽头出现一支迎亲队伍,缓缓向这边行来。
街角处,一队身着红衣的乐手缓缓走出,手中的铜锣、大鼓敲击出喜庆的节奏。十几个挑夫抬着装饰华丽的花轿,轿子四角悬挂着大红灯笼,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两侧的红绸在风中飘扬翻卷,如血般鲜艳。轿前彩旗招展,绣着“百年好合”的字样。几个小童手持爆竹,不时引爆出噼啪的声响。
迎亲队伍行进间,地上散落的红纸屑在风中打着旋儿。
锣鼓声中夹杂着唢呐的哀鸣,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在楚玉婉的目光的注视中,花轿渐渐的走出了镇子。
……
昏暗的房子里,一名身着青衫的书生正踩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
他面容憔悴,双目无神,颤抖的手指正笨拙地系紧套在脖子上的麻绳。
粗麻绳紧紧勒在那书生修长的脖颈上,另一端牢牢系在老旧的木质房梁。
夕阳透过破败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他苍白的面容上。
楚玉婉眼神骤然一凝,玉手一抖,寒霜镰刀出鞘。她身影飘逸,一跃而起,直扑书生。
镰刀寒光闪烁,锋刃破空而过。粗糙的麻绳应声而断,纤维四散飘落。
书生的身躯砸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扬起一片尘雾。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沉闷的痛呼,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你为何要轻生?”楚玉婉手腕一转,镰刀消失无踪。
书生缓缓抬头,目光与楚玉婉相对。泪水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滑落。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眸里,写满了求死的渴望。
他咳嗽几声,声音低沉沙哑:“在下林泰安,请姑娘移步厅内叙话。”
楚玉婉点头应允,搀扶着林泰安步入屋内。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响,林泰安拄着桌案缓慢站定,颤抖着手指点燃案几上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映照出两人交错的影子。林泰安示意楚玉婉就座,自己则慢慢坐下,深吸一口气道:
“实不相瞒,半年前,我们清水镇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他停顿片刻,目光中满是痛苦,“田地龟裂如蛇皮,深及尺余;镇上三口水井全部枯竭,连一滴水都汲不出来。百姓们饮水都成问题,更别提灌溉农田了。”
林泰安双手颤抖着捧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就在全镇上下一筹莫展之际,来了一位自称虚清道人的仙人。他身着道袍,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
艳阳高照,清水镇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挤作一团,争相目睹清虚道长作法。
只见道人身着一袭青色道袍,头戴莲花冠,手持拂尘,缓步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他先是焚香沐浴,而后开坛布阵,在台上摆开五方令旗、八卦罗盘。
道人将一炷粗香插入铜炉,檀香的气息随风飘散。他左手托起桃木剑,右手掐着手诀,铃铛随其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虚清道人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空。
百姓们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有人跪地膜拜,有人双手合十祈祷。
林泰安讲述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忧虑。他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虚清道人说,天干物燥,实因龙王震怒。”
“要平息龙怒,需要给龙王上供,黄金百两。”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台下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惊慌、质疑、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高声喊道:“百两黄金?这上哪筹啊!”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嘶吼着:“可若不上供,咱们镇上的人都得渴死!”
看着台下乱作一团的百姓,虚清